“嘴巴真硬，灵魂消散也不愿意告诉我尸体在哪。”
司洛一脚踩碎地上的骷髅头，不给死了的魅留全尸。尤觉不够，碾压几脚。挫骨扬灰也难消心头之恨，走神间又有了黑化的趋势。
忽然一阵清风来，吹散了那点郁气。
黎明还未到来，天还是昏暗。
在天池边席地而坐，他要在这等一个重要的人，等了他很久的人。
“沙沙沙。”
没等太久，要等的人就来了。
那人走到司洛的身边坐下，“哎哟喂，你可终于来了。”
司洛看着天顶，为自己狡辩：“不是我不想来，是实力不允许啊。”
“你那些师父师兄师姐也是没用，没一个能认出你。”
“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怪我自己太自信。”
谈话间，司洛和来人好像很熟稔，实际上这是他们的第二次相见。
当初进本时自信满满，以‘被认出’为条件恢复记忆。然而现实打了他的脸，没一个人认出他。
千次万次重来，也还不如一个小弟子。
嘶～脸真疼啊。
身侧的络腮胡大叔打了个哈欠，灰蒙蒙的袍子看起来平平无奇，那一身正气却是常人不可比拟。
而司洛心里清楚，大叔他人不简单。
“说起啦，还没跟你说声谢谢呢。要不是大叔你，现在我估计还在天池里泡着。”
当年的天池里，可不只有千机。
千机剑似乎也有所感应，嗡嗡作响。
大叔摆了摆粗糙的大手，哈哈大笑：“就算没有我，你也死不了。”
这时他只以为大叔意指其永生神的身份，没有多想。
再次感谢道：“也还要谢谢你的祝福，在这之后我再也没有遇到过小人。”
“受了香火供奉，职责所在罢了。”大叔站了起来，戴上草斗笠作势要离开。
他没有阻拦，大叔很忙的。
站了起来，跟大叔挥手道别：“大叔，再见！”
回应他的是骤起的狂风，扬起的白雪中没有大叔的身影，原地只有一只巨大的白虎。
听到声音，白虎回头嗷呜了一嗓子作为回应。
“嗷呜！”
‘再见。’
风雪落定，故事落幕。
至于那落迦，没他的戏份了，让他玩蛇去吧。
那落迦：……
再过会时间，天就要亮了。
思及此，司洛匆匆展开翅膀，飞向山下的村庄。
到点，干饭！
天地初白时，他回到了天池，千年后的长白天池。
身后的茫茫雪地上是一片血迹，身前是他千年前推的雪堆。现如今，里面埋藏着常如许的那身皮。
冰块做无字墓碑，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写墓志铭。冰坟上面有神的赐福，冰雪永不会消融。
他手里掐着一碗热腾腾的面，一边皱眉一边骂道：“怎么有葱，我明明交代了。”
叹了口气，认命的夹出来。他挑的很认真，生怕有遗漏。
“咔哒。”
瓷碗碰撞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司洛跟无名坟道歉，“抱歉啊，常如许，让你久等了。面有点凉，你将就着吃。”
他想常如许要是还活着，肯定会笑着说：‘没关系，凉了就不会烫嘴巴了。’
跟巫师月一样，司洛也坐在坟前，开始讲述最近发生的事情。
“我给你报仇了，常如许。”
末了，司洛呢喃了一句，“呵呵，正的发邪。确实，正的发邪。”
似在回味，他还多念了几遍。
恍惚间，前方好像真的有常如许的笑容，就是没了皮，全身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