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巫女还说过,要用竹片挖开,不能用手摸,也不能触碰金属物,否则血太岁就会马上化成血水……还有,血太岁挖出后如不作适当的处理,一刻钟之内见风也会化成血水!
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忌讳!
归海萧不敢怠慢,他接过冯波递过来的竹签,一根一根地插在“圆盘”上,然后又把米酒浇在盘面上。
顿时,一股奇香扑面而来,令人精神振奋。
“盘面”好像缩小了一些。
归海萧就先用小铲挖开周围土石,再用竹片慢慢近剔,好在那血太岁收缩了一点,不一会儿就挖了出来。
这下就能一览血太岁全貌了:
除了顶着一个黑色的冠状圆盘物,往下就是一个白里透红的圆滚滚的身子,偶尔几个皱褶……
来不及欣赏,归海萧用布包了血太岁头部,轻轻一提便出来了,接着又抖了抖土。冯波则拿出米酒,把整个血太岁淋了一遍。
冯波又拿出特制的羊皮酒囊,打开口,让归海萧把血太岁放进去,迅速扎好口。
一切大功告成,三人兴奋地大叫大跳,然后打开小酒囊互相对饮起来。
冯波小酒一喝就上头,扯开嗓子就吼:“妹妹你坐床头,哥哥我岸上走…”
庆祝完毕,三人商定,明天一早回撤,然后就近扎营等待消息。
谁知路上又出波折。
三人慢慢回赶,一直到了一个标志点。
“就是这里,小侍女被老虎叼走了…”招风耳说。
大家有些伤感。
归海萧说了句:“我们就歇歇吧,顺便悼念一下!”
这时冯波找到一只鞋子,眼眶红红的。大家挖了个坑,埋了那只鞋,还起了个小土坟,然后摆了点咸肉干作供品,又洒了点酒。
咸肉干还是小侍女送来的,也许正是咸肉干的味道引来了老虎。
大家正在闭目养神间,一阵风掠过,一只斑斓大虎一跃而来,对着归海萧直扑过去!
“大人小心!”招风耳很警觉,率先起身。
归海萧发觉到时老虎已快到跟前,他急忙把那个大酒囊护在胸前,转身就跑,那虎却一个跳跃,直接把归海萧重重压在身下,张口就咬。
招风耳见状,提刀就砍,还疯狂大叫:“就是它,就是它,短尾巴大老虎!”
原来这就是拖走侍女的那只虎,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有半截子尾巴。
归海萧仆倒时头正好扎进了灌木丛,老虎没咬住脖子,它就用双爪往外扒拉。
这时招风耳举刀就砍在老虎脖子上,老虎吃痛,大叫一声,转身又把招风耳扑身下。
招风耳横刀阻挡,却被老虎一掌打掉,那老虎大吼一声,俯身冲脖子咬下……
冯波有点怯,昨天见大蛇时就吓得不轻,今天又见猛虎咆哮,坚牙利爪的,腿都软了。
归海萧则赶快起身,捡起刀对着老虎脖子猛抡,一连几下。
冯波反应过来,他迅速抱起一个木桩就砸,一下子就击在它腰上。
正在这时,一阵呐喊声传来,竟然是巫女!她领着一队士兵过来了。
老虎听得响声,见势不妙,爬起来掉头想跑,归海萧举刀又砍,而且始终只对着一个伤口用劲。
老虎大叫一声,又想掉头咬归海萧,被冯波用木桩挡住。老虎无心再战,转身就走,但没几步,便摇摇晃晃倒下了……
这时那些士兵也到了,足有十多个人,巫女也随后跟上来。
好在归海萧背着包,只是肩背上被抓划了几个口子,但背包几乎被抓烂了……
招风耳就没那个好运了,现在已气若游丝,不一会儿就死掉了。
归海萧很难过,不是这位兄弟,自己也许会挂掉,包括冯波。
巫女见到归海萧一身狼狈,一步步走过来,归海萧则缓缓递过羊皮囊,说了声:“血太岁。”
巫女先是怔了一下,她突然一把抱住归海萧啕啕大哭起来,什么大祭司,什么威严,什么廉耻,统统不要了,她现在就是一个小女子!她现在心里悲喜交加,五味杂陈。
那个装血太岁的羊皮囊却已掉在地上……
这次出征大胜,凯旋而归,巫女回来后发现一个侍女未回,极为担心,就一路寻来,正好在此相遇。
收拾好“招风耳”的尸体,一行人就抬着准备回去安葬……
那只老虎,也被几个士兵抬走了——那个落后时代,一个大老虎是不会被浪费掉的。
归海萧和巫女就在后面默默地跟着,走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