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恶棍,若红尸骨被你埋在太空寺什么地方,说出来再走,说出来,我权作没看见你来过,趁我没反悔,还不快讲?”
吹灯大师沉声喝道。
法尨摸着头上的血泡,不敢再施鬼术,却也极不情愿地说道:“在戒坛旁边的菩提树下。”
“混账!那是另一位不幸女子,是你采来的周县令的小妾。”
“在后庭碑廊下边。”
“那是沈员外家里的大小姐,哼!”
法尨瞠目结舌,忽又吞了吞口水。
他万万没想到吹灯知道的竟然如此详细,又道:“我把她埋在大斋房白案附近那块地下了,嘿嘿,兄弟们整日食素,唯独缺少荤腥,那丫头秀色可餐,埋在那里,也好给兄弟们留些念想。”
“孽障,佛门净地,怎可如此信口雌黄血腥污秽!你连畜牲都不如,哪个又是你的兄弟?至于大斋房地下那堆白骨,那是清风庵新剃度的小尼姑紫玉。”
“这?时间太久,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法尨挠着秃头还想抵赖。
这时吹灯大师早已不耐烦,铁尺戳向法尨脑门说道:“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当初,你将若红杀害以后,她的尸体,你塞进一个广口肥肚的大坛子里边,藏于你的卧房,也就是现在方丈院慧根法师的禅房地下。
你这厮身在佛门却无心向佛,六根不净不说,还让净地不净佛面无光,你为泄私忿骗取鬼火令来阳间报仇本就重罪,再加对我谎话连篇百般狡辩,你说,我如何饶你?
像你这等败类,在阳世作恶多端,到了阴司却能官运亨通,别以为你与典寇那些破事我不知道,待我回去,我一定劝说阎君,将你贬为饿鬼,打入地牢,五天只给你一碗剩饭,永世不得超生。趁我现在决心未定,还不快滚?”
吹灯大师果然名不虚传,口若悬河的沉声斥道。
看见吹灯脸上阴云密布,法尨深怕遭遇暴捶,哪怕被骂到十八代以上,他也只得低头装孙子。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是阎君身边的弄臣,吹灯害怕树敌,不会轻易到阎君那里揭发他的,因而,趁着吹灯撤回铁尺之机,慌忙挤出门缝逃走了。
法尨一走,吹灯可就客气多了,对秦冲说道:“你小子应该感谢那泡尿救了你的性命。撒完尿以后,速速赶往太空寺方丈院掘地取骨,为了给你省去麻烦,早在那方丈慧根法师修持时,我已经将他催眠,趁现在夜深人静,快点去吧,记住,掘地时,动静尽量小点。”
事情有了眉目,秦冲又惊又喜,慌忙拜道:“多谢圣君帮忙,不然,我都要愁掉头发了。”
“不用谢我,在观音菩萨面前,你能发心许愿,恳请观音菩萨冲破六道误区,帮若红那个鬼丫头讨还公道,这在过往香客中实在罕见,也让我非常感动,我应该谢你才对。”
“观音菩萨?”
“嗯。好啦好啦,不跟你多说了,收拾收拾你快去吧,我也要追那恶棍法尨去了,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招。”
作为悬河圣君,若红尸骨埋葬之处瞒不住他尚可理解,可要说,连秦冲许愿许了什么内容,甚至做梦憋尿的事他都知道,这就不能不让人为之称奇。
秦冲叹其高明,正想再问,这时,吹灯大师忽然不见了踪影,屋里,只剩下静悄悄的空气,还有他与恶僧法尨打斗留下的痕迹。
“谢谢圣君指点迷津。”
秦冲空气中抱拳高拱,随后速速的穿好衣服,去了趟洗手间,然后悄悄离开宾馆。
在距离太空寺不远的地方,他把车子停妥,走过去打开后备箱,把在夸城就已置备好了的小号军用铁镐和铁锨拿出来背在后背,然后逾越太空寺琉璃高墙,飞檐走壁的直奔若红埋骨之地而去。
因为白天在太空寺转悠半晌,已经熟悉了地形,因此,要想找到方丈院也不是太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