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她已经毫无退路了,工厂开工以后,找到找不到落脚点,她都得离开,哪怕连个放张床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说,她能不急吗?
秦冲也急。
往年,春节假期秦冲都是在青屏老家度过的,这次,他则多数在唐州待着。
潘小兰的苦,秦冲心知肚明,之所以待着唐州,主要是想伺机帮助潘小兰排遣烦恼的,还有一点,他不厌其烦的做潘小兰工作,动员潘小兰搬到温馨花园他从齐小婉手上买的那套房子里住。
潘小兰也知道秦冲真心对她好,藏在心里,无言感激着,可她真的不能进去住,毕竟,她不是秦家的媳妇。
大年初五,青屏城有一场庙会,秦冲哄着宝丫,说要开车带宝丫去玩,宝丫当然很高兴。
潘小兰嘴说不去,可因为过节人多,她怕宝丫走丢,也就随秦冲一起去了。
这一天潘小兰玩得非常开心,自从跟范开宝离婚以后,她是少有欢笑,这次则是不同,当她偷看着肩上扛着宝丫的秦冲,她又想到了她跟秦冲的浪漫往事,一切的一切,纵然满满的遗憾,可还是在遗憾的湖面上泛起了涟漪。
“我找过王娟了,你要租玖陇农化门面房的事,估计这次能成。”跟潘小兰一起逛街的时候,秦冲再次表态。
因为朱芳故意耍他,秦冲气得半死不活,后来,忽然有个人影在他脑海里一晃:王娟!
对呀,王娟的公爹孙良财是玖陇农化办公室主任,若是王娟肯出面,求孙良财向朱芳带句话租一间房子,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恰好这两天王娟也回青屏娘家,被秦冲知道了,秦冲就去找她,把情况一说,王娟满口答应。
可坏就坏在王娟的丈夫孙根富身上。
秦冲告别王娟,开车离开以后,孙根富悄无声息地从院子里冒了出来,站在大门口,不冷不热的问王娟:“他来干什么?”
因为往潘小兰住的车库门缝里撒尿,孙根富挨了秦冲一阵胖揍,到现在他还一直耿耿于怀。
王娟说道:“找我帮忙的,潘小兰想在玖陇农化附近开个理发店,问问咱公司的门面房租不租。”
“哦,是这事,那,你答应她了?”
“对呀,她那么可怜,我想帮帮她。回去我找咱爸,估计不成问题。”
“嗯,帮帮她,也好。”
孙根富点着头,脸上露出一丝坏坏的笑意,心说,你个傻女人,我都把她玩过了,你还好心去帮她,成,愿意帮,你就使劲帮去!
孙根富心里使着坏,有意避开王娟,给他爸孙良财打了个电话,把秦冲打他的事情直说了。
然后又往潘小兰身上不停地泼脏水,说潘小兰和秦冲有一腿,是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叫孙良财千万不要帮潘小兰。
这个畜生,把人家潘小兰糟蹋了,一点正事不能帮人家不讲,还千方百计的去断人家的活路,足见有多可恶。
孙良财听说儿子挨了秦冲欺负,又闻潘小兰和秦冲穿一条裤子,这个忙,他肯定不会帮的,结果也就可想而知。
秦冲当着潘小兰的面把大炮放了出去,最终的结果,再一次证明他是根废柴。
临近上班的前一天,秦冲又去做潘小兰的工作,劝潘小兰道:“别说合适的房子不好租,就是租到,你总得简单装修一下吧,这也需要一个时间差。听我说小兰,你先到我那房子里住一阵子,别再让你爸为你担心,也别被王翠荣瞧不起,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好说歹说,终于起了作用,考虑再三,潘小兰也就临时住进秦冲从齐小婉手上买的那套房子里了。
而秦冲呢,知道潘小兰的顾虑以后,他还继续住他的集体宿舍,到这时候,他买房子的事情对玖陇农化还是保密的。
因为答应秦冲的事情没办到,第二天上班,王娟见到秦冲有些不好意思。
秦冲也没怪王娟,公司科室里不干人事的太多,孙氏父子的人品摆在那里,他们不乐意帮忙,谁也没有办法,他现在最讨厌的人是朱芳,既然朱芳故意刁难他,他还真就跟她较起劲来了。
公司现成的房子,你不是不想租给潘小兰吗,对不起,这次我非要你服输不可。
秦冲自言自语着,这个时候,他想到了白丽。
考虑到刚上班各单位都忙,秦冲暂时没有去打扰白丽,两天以后,他才跑去唐州教育局。
恰好白丽一个人待在办公室,见到秦冲,白丽合上文件夹,脸上有一种阳光照射窗台的灿烂,坐的姿势也有所改变了,细腰收紧,显得十分精神。
“怎么,想通了?”
白丽往老板椅子靠背微微一躺,看那表情,那姿态,就感觉对下属发话似的。
秦冲拉过白丽桌子对面那张谈话椅,一头雾水的坐了下来,“想通什么了?”
“去青屏黄雅君家里给我哥提亲呀。”
“提亲?哦!”
秦冲伸手故意一拍脑门,“白总交代的事情我一直记着呢,那个黄雅君,我打过几次她的电话,你道怎么样,嘿,她居然把我拉黑了。”
“拉黑了?”
“拉黑了!”
“真拉黑了?”
“嗯,真拉黑了!”
“是你追到人家,把人家吓坏了吧?哼!”
白丽斜躺在老板椅子上的姿势忽然笔直,继而倾向秦冲,逼视着,话里带着一股刺鼻的酸味,恰恰与她妖媚的气场密切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