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武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他这一打扮成僵尸,齐小婉可就更不放心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段老板。我这位朋友确实出于好心,所以请段老板务必弄清事情真相。不巧的是我厂里刚刚出了点事情,我得先去处理一下,我的车子呢,先押在这,有事段老板尽管吩咐好了。”
放下手机,齐小婉满脸焦急地说道。
真是怕乱添乱,齐小婉刚刚接到一个电话,说是芸花酱油厂有一个生产车间失火了,损失多大还不清楚。
段武却不这么想。
他有心放齐小婉走不假,但是并没有许她带走车子。
他在考虑,齐小婉早不走晚不走,非得现在要回厂里,是不是想借机开走她的车子呢?
女人的谎言往往不容易防备,可他段武是谁,他是江湖上晃悠多年的老油子,所以他闭口不谈车的事情。
齐小婉是往车上想过,回厂里嘛,毕竟开车比较方便,可人家就是不松口,她也没办法。
这就是江湖。
越是这样,齐小婉越放心不下秦冲了,因此临走时多留一个心眼,就把王德彪留了下来。
王德彪既是齐小婉的司机,又是她的保镖,既然是保镖,身手也就不用怀疑了。
齐小婉心想,秦冲虽然身手不错,但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她暗说,把王德彪留下来,真要打起来,也有个通风报信的人,毕竟王德彪结交不少道上的朋友。
能做到这点,把保镖留给别人,自己一个人上路,这也说明这个女人足够大度的。
特别是她早上还把秦冲当成令人生厌的二流子,如此待见,这么快的转变,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了。
齐小婉走到医院大门口,叫停一辆出租车,急匆匆的回到芸花酱油厂。
这时,火已经扑灭了,烧了两台机器,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再一问,才知道是线路老化的原因,排除了人为因素。
“不幸中的万幸。”
齐小婉双手合十,拜了拜心中之佛。
然后说道:“所有车间都停下来吧,明天进行一次拉网式的安全排查,今晚的善后事情,就交给魏总全权处理吧。”
几个职能部门管理人员,安全科长,生产科长,能源科长,还有生产副总魏总齐集点着头。
简单地交代完毕,齐小婉去食堂转了一圈,复又赶回青屏人民医院,带给了秦冲准备的盒饭。
“饿了吧?来,随便对付下。时间紧,我没去饭店,就在单位食堂划拉点过来了。”
齐小婉故意解释详细。
多说着话,无非是想拉近她和秦冲的距离,抬高秦冲在段家帮眼中的地位。
她知道,那帮恶人一贯狗眼看人低。
此时的秦冲一点儿食欲都没有,嘴上起了一层干皮,上嘴唇冲出一大块血斑,看上去内火不小,很疼人的样子。
“放心吧齐老板,他们不会弄坏你车子的。”
别看秦冲早上曾经虐过齐小婉,大事处理上,他绝对有自己的一套做人准则,眼见齐小婉的车子押在赵胜的手上,他真的担心又担心。
他想,好汉做事好汉当,他真不应该把一个女人拉进来。
救一个倒地老人本来很简单,没想到变成这么个状况,若说他秦冲不恼,那是骗人的。
而想的事一多,说话不自觉的就开始掉链子了。
秦冲的话,齐小婉听起来有些刺耳。
别说她不惦记她的车,就是惦记也很正常。
将近两百万一辆的车,若被这帮恶徒剐了蹭了能不心疼吗?
再说了,车钥匙还在赵胜的手里呢,那小子若想使坏,真就防不胜防。
齐小婉确实有心批评秦冲,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其实,当她得知秦冲是鼎铭农化的创始老板时,她的心湖已经起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波动,芸花酱油厂是她一手创建的,创业不易,那应该是惺惺相惜吧。
人就怕比较,齐小婉一将秦冲和她的老同学熊三品放在一起对比,再把早晨到现在她和秦冲的交集过滤一遍,就感觉上帝有个神奇的安排,这时候的她,也就更想帮助秦冲脱身了。
埋在心底的善良,让齐小婉更多的看到了秦冲孤立无助龙游浅滩的一面。
秦冲好心救了人家,却没换来好报,似乎上帝在秘授旨意,要她务必支援,为此,个人得失忽然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或许只是齐小婉的胡思乱想,不过感觉总是怪怪的。
齐小婉不忍心伤害秦冲,把盒饭放到秦冲手里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总,你想多了,来,先吃点东西,听话。”
既然齐小婉与白海波同届,其实她和秦冲也算同龄,认真起来,最多也就大上两三岁,一听她说这话,倒真像个大姐姐。
“可别叫我秦总,我现在是个穷打工的,你叫我名字就行了。”秦冲苦笑道。
尽管现在外边还有两千多万的债权,尤其是合一地产老板黄印,只要黄印欠的钱能给,他秦冲还能算得上千万富翁。
可他现在始终认为自己是个穷人,毕竟,他欠曾家的人情太大了,一天治不好曾家大小姐曾洗月的病,曾金山给他用于还债的那笔巨款,他一直以为欠曾家的。
秦冲也觉说话唐突,道声对不起以后只顾摇头。
两个人的心里都在替对方考虑着,虽然表达的不多,却有一种隐约感知的暖。
忽听王德彪轻叹道:“摊上这种事,这若一时醒不过来,百八十万挂不住砣啊,你呀你,看你也是经过大江大浪的,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呢?”
到现在,王德彪也知秦冲的过去,不忘拾掇几句。
齐小婉可就不高兴了,替秦冲嚷了一句:“到一边去,乌鸦嘴!”
话还没落音,就见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快步走了过来。
那女人二十出头,瓜子脸,尖下巴,高挑的身材透露骨感,皮肤细腻雪白,一看就是个美女,只是浑身隐约携带着一股妖气,是白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