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达杰却是“砰”一声朝着上位的狼主毁了下去,声如洪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儿子有事要向您禀报!”
“什么事?”
“阿穆尔他原本是打算在酒里下毒,他压根就不是想娶那中原女人,而是想借机毒害您与我们兄弟几个,借机谋夺您的狼主之位啊!”
一片兵荒马乱的嘈杂纷乱中,一石激起千层浪的达杰却像是看不到阿穆尔眼底的惊恐那般,继续声泪俱下地连连磕起了头:
“但请父王放心,我已经提前叫人换了无毒的酒,目的就是为了当着诸位的面揭穿他的野心,让他再也不能觊觎父王您的一切!
“儿子管教不严,这才让这个畜生生了这样龌龊的心思,请父王责罚!”
都兰他们说的对,达杰……达杰这老不死的果真是个如此阴损的老东西!
眼瞅着掀桌而起的狼主就要亲自拔刀上前来杀了自己,就连低着头始终一副战战兢兢之态的达杰也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阿穆尔眼神一暗,下意识一把拉开了身侧的女子:
“都兰,敖力召,快!!!”
“是!!”
随着二人齐声声的应答,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忽而从天而降般现身,顷刻间便扭转了局面!
“爷爷,您不会真的以为,孙儿没有第二个计划吧?”
得意地欣赏着狼主被几道身影围攻其中狼狈不堪的身影,阿穆尔笑得愈发猖狂,一眼看过去时竟是扭曲又疯狂的凶狠:
“还有父王,您是不是也觉得杀了索布德就能万事大吉,就能继续跟儿子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
“酒中投毒的计划是我让敖力召故意透露给你的,为的就是让你自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自以为能够借此让我和他斗个两败俱伤,你好在一旁坐收渔人之利!”
看似对自己忠心耿耿了这么多年的敖力召实际上却是达杰那个老狗的眼线,就连索布德那个贱女人也是因为他才嫁给了自己?
呸!!!
若不是都兰与布赫联手查出了敖力召那个蠢货真实的身份,怕不是今日自己就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先前对都兰的怀疑,阿穆尔欣赏着眼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不无感慨地拍了拍后者的肩头:
“多亏有你们两个提前准备,否则本世子恐怕就要着了达杰那老东西的道了。
“王帐那边怎么样了?道布登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阿穆尔!”帐外一道忽然响起的女声打断了他未来得及说完的话。
不再是平日里那活泼开朗不谙世事的模样,眼前的娜沐罕一派沉稳又高高在上的模样,向来笑意盈盈的眼里闪烁着的,是前所未有的野心:
“如果你是要问王帐那边的情况,那不好意思了,本翁主可以告诉你——”
高傲地微微抬起了些下巴,她满眼讥讽,掷地有声:
“我娜沐罕,才是这北磐的新王。”
“娜沐罕,我的好姑姑,你在开什么玩笑?”
顿时因着这句落在耳中无比荒谬的话而大笑出声,阿穆尔擦着眼角因笑得太过猖狂而渗出的一点生理性泪水,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你不会以为自己带着几个不中用的士兵过来,再过家家一样戴个爷爷的扳指,就能玩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吧?
“我手下有这么多人,也已经提前在这周围布置了埋伏,今日你恐怕是有命活着来挑衅,没命活着出去了!”
“是吗?”娜沐罕不怒反笑,甚至因着他的狂妄宣言而轻嗤了一声,“那你要不要先看看,自己身边的究竟是谁?”
“……什么?”
心中顿生一股不好的预感,阿穆尔猛然间回过头去,势在必得的眼神在看清女子真实容貌的一瞬间变得无比惊恐:“怎、怎么会是你?”
“不然世子以为我是谁,清苒吗?”
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随风飘落在地,女子接过一旁的侍女递来的帕子擦拭着自己被脏东西碰过的手,满脸的嫌恶在被一旁的姑娘细心地披上一件毛绒披风时顿时化作了笑意。
“姐姐,你刚才没事吧?”担心不已地又翻来覆去查看了她的状况,又得到了代清浅再三的保证,朵苒接过那张帕子随手扔在了一旁,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索布德温柔地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吧,真的没事。”
“……索布德,朵苒?!”阿穆尔彻底慌了神,“你们两个不是……不是……”
这两个女人不是一个被她的老情人当做是废棋杀了,一个也在吐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后,也已经被都兰丢出去喂狼了吗?!
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诚如世子所见,她们还活着,并且代替我与师妹帮您上演了这出大戏。”
同样缓慢地揭下了自己脸上贴着的那张普通侍女的人皮面具,有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缓缓地自索布德身后走出,眉眼间俱是畅快的笑意:
“您要找的余清苒,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