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回到甲一号。
在看到紧闭的里屋房门。
就明白,太子定是睡在里头了。
她咬着唇。
盯看着房门半晌。
最终还是没有推开屋门。
而是靠坐在屋门口,闭上双眼小憩。
翌日。
寅时。
太子推开屋门走出来。
苏星听到动静。
第一时间,快速站起身来。
看到太子时,又低下头,“主子。”
“嗯。”
太子看了她一眼,沉声警告,“昨日的事,最好不要再发生,可懂?”
苏星重重的点点头,语带郑重的道,“请主子放心,再没有下回。”
事关苏辰。
有过一次,已经足够让她长记性。
“记住你说的话。”
太子说着,越过苏星时,又道了句,“过半个时辰,若她还未醒,再进去叫她。”
“是。”
苏星应下。
再抬头时。
太子已经离开。
苏星快步上前,将房门关好后。
才放松下来,重新回到屋门口靠着。
离开的太子,却没有她这样的放松。
他先回自己的寝室换朝服。
时子行上前伺候时。
太子突然道,“京外三里沟出现匪徒,刘少詹事不幸被劫身亡。”
说着,他看向时子行,稍顿了一下,方继续道,“他是替孤办事,才会遇到这样的事,是孤之责任,你明天记得给刘家送份礼,代替孤向说明缘由。”
时子行稍愣了下。
而后快速反应过来。
忙低下头,躬身应了下来。
“是,属下明白,今天晚上就会有消息传来,属下定第一时间通知刘家人,并传达殿下的歉意以及致哀。”
“嗯,很好。”
闻言,太子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张开双手,让时子行替他穿衣。
更完朝服。
太子便去上朝。
此时苏辰才缓缓醒来。
她并不知昨晚的事。
只是如常的用了早膳,便去詹事府做事。
苏星则在她去上值后,便离开回府了。
午后,朱紫铭匆匆求见。
苏辰觉得奇怪。
因为朱紫铭应该有事应该是汇报给刘卫东的,而不是她。
但她还是让他进来了。
“见过苏大人。”
朱紫铭进门后,便直接行了一礼。
苏辰上前,虚扶一把,在朱紫铭起身后,方与他一起坐到一侧。
而后才问,“朱大人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今日太子突然让刘大人前往京外办事。”
朱紫铭又起身,躬身道,“可事关年礼,下官不敢擅自做主,故而前来想请大人定夺。”
“刘大人不在京中?”
苏辰有些惊讶,脱口道。
问完,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蠢了。
朱紫铭这样说,定然是不在的。
但。
对方却没有什么反应。
而是点点头,对她道,“是,下官已经找时主管确认过了。”
“嗯。”
苏辰点点头,稍想了下,才问,“年礼一事,此前刘大人不是说已经处理好了吗?”
“确实如此。”
朱紫铭应道,“可是,不知为何,今日下官去库房里取紫晶葡萄盆景时,库里竟是没有。”
“下官觉得奇怪,便强行要求曹示将库里的单子拿出来,在大人们的见证下,对个单。”
“可是曹示不愿意,还将下官赶了出来。”
“苏大人,这里头肯定有问题,还请大人定夺。”
年礼拿不出来,换个差不多的,便是。
可。
若朱紫铭的所言是真。
那这个曹示便真的有问题。
苏辰想了想,才对朱紫铭道,“本官知道了,此事本官便与太子殿下禀明,而后彻查。”
“若确实属实,本官会在殿下跟前替你美言,若是假的,那……”
说到这里,苏辰故意停顿了下。
朱紫铭忙接口道,“请苏大人放心,下官不敢欺瞒大人。”
“嗯,如此便好。”
苏辰点点头,“你先退下吧,等事情有了结果,本官会再派人通知你。”
“是,下官告退。”
朱紫铭躬身,后退离开。
他刚回到自己的书房。
尤度便匆匆而来。
“怎么样,苏大人怎么说?”
他是詹事主薄。
负责东宫詹事府的审计和监察。
库房一事,无论结果如何。
他一个失职是跑不掉的。
一个不好,他头上的乌纱便要掉。
“还能怎么说,自然是要先跟殿下说了。”
朱紫铭白了他一眼,轻嗤一声,“不是我说你,胆子这么小,怎么为官?”
“你懂什么。”
尤度一听,不乐意了。
“此前,要不是刘大人执意包揽下来,我们又何必担这么大的风险?”
“况且,若所有的事,在苏大人回京后,便全部转交给他,那自然会有他担着,又何须我们提心吊胆?”
闻言,朱紫铭也觉得十分有理。
点点头道,“说起来,也不知道刘大人怎么想的,明知道苏大人是太子的相好,还要抢他风头,简直不知死活。”
说完。
他惊觉自己又多言了。
忙打住。
而后一边推着尤度离开,一边道,“行了,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再纠结也无用,你还是回去等消息吧。”
虽然不满意这个结果。
可,就像朱紫铭说的这样,他也只能回去等消息。
尤度叹了口气,离开了。
朱紫铭在他离开之后。
想了想,也跟着离开,他打算去刘府等刘卫东回来。
这些事,还是需要跟他通个气。
至于尤度。
他走到一半。
脚跟一转。
便去找苏辰。
苏辰刚写好折子,打算呈给太子。
就听到外头侍卫传话来,说是尤度求见。
苏辰将折子收好,才让他进来。
“下官是来请罪的。”
尤度一进屋,就直接跪了下来。
他趴在地上,语带哽咽。
“是下官的错,才让年礼出了问题,还请苏大人责罚。”
“尤大人,有什么先起来再说吧。”
苏辰上前,俯身虚扶了一把。
尤度顺势起身。
她带着他坐到一侧。
重新让人上了茶。
才问,“尤大人,你说年礼一事是你的错,此话怎讲?”
尤度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说辞。
但。
在苏辰问话后。
他还是快速起身,躬身,佯装思考了会儿。
才对苏辰道,“是这样的,苏大人。”
“按理,库房也该定期核查,时间呢是每月一次。”
“可是此次刘大人却说,他要全权处理这些事,让我暂时不要管这些。”
“下官虽然心里忐忑,可当时大人您并不在京里,刘大人便是官职最高的。”
“下官不得不听他的话,就暂时没有管,谁知道,就这么一段时间里,本来有的紫晶葡萄盆景便没了呢?”
说着,尤度再次跪了下来,痛哭流涕。
“大人,都是下官的错啊,下官本来可以避开着点刘大人,私下去核查的,可偏偏下官没去,下官,下官……”
尤度说到最后,竟是直接哭了起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满脸胡子的老年男人。
竟这样不顾脸面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了起来。
苏辰。
就很无语啊。
她稍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