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剑齿靠上他的颈部管线,惊砂马却只想质问他为何会对他出手。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将地图交给你了吗!”
虎煞天不想和惊砂马废话,刚想要动手,就听得远处一声巨响传来。
“虎煞天!”
那洪亮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将在场所有人的倦意和逻辑线路卡顿全部驱散。
“狂裂猩?”虎煞天暗道不妙,他怎么过来了,他现在不是应该在狂野之城吗。
看见狂裂猩向这边跑来,惊砂马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疯狂咒骂道:“什么地图,都是借口!你们早都勾结好了吧!”
“我原本是信任狂裂猩才来的,好啊,是我瞎了眼!把你们这种玩弄心机的人当作兄弟……”
话还没说完,虎煞天的剑齿就已经了结了惊砂马的性命。
来不及阻止的狂裂猩只能远远地看到惊砂马怨恨的眼神化作数据流在他面前缓缓消失。
一抹带着流光拖尾的经验球没入了虎煞天的身体。
狂裂猩跑了过去,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兄弟,却发现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极其陌生,让狂裂猩一时间都有些认不出来,“虎煞天,你……”
虎煞天握紧了剑齿,心底有些五味杂陈。
按照他原本的剧本,狂裂猩根本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只会在大战后收到封阳之城被狮族屠戮,惊砂马战死沙场的消息。
那时候狮族已经被击败,封阳之城并入雷霆殿的领地,虎煞天想怎么解释都行。
现在面对狂裂猩直勾勾看过来的光学镜,虎煞天翻遍了脑部系统,想了无数个可以用来搪塞的理由,最后却都被他否定推翻。
虎煞天早就清楚,以他们两个的理念,他和狂裂猩之间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现在只不过是那一天提前来到了而已。
再怎么编造理由,这面被打破的镜子也还是会有裂痕。
谎言如同春日将化的冰霜,看似温暖,实则马上就会消亡。
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这样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着消耗他们剩余的情谊。
那他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我想要这块地,所以出手了。”虎煞天听见自己这般破罐子破摔,“你帮我把他叫出来,封阳之城的土地我们可以平分。”
“谁稀罕这地方,他是我们的兄弟啊!”狂裂猩冲上前去想要打他,周围的黑狮虎想要出手,却被虎煞天一个手势拦了下来。
拳风呼啸而过,狂裂猩扬起的拳头距离虎煞天的面甲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却没有落下。
虎煞天没有躲,他甩了一把剑齿上的能量液,将干净的武器利落地收回背后。
“是你的,不是我的。”
狂裂猩慢慢将铁拳放下,虎煞天能听见那两个钢铁拳头因为攥紧而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对上狂裂猩的视线,语气缓慢而坚定,“战争,是场肮脏的游戏,而我,是个肮脏的玩家。”
“你太让我失望了!”狂裂猩不明白,为什么上一秒还相谈甚欢,下一秒就能够刀剑相向。
“在你眼里,封阳之城就这么重要吗?”
风沙吹击在金属外甲上,发出微弱声响。虎煞天感觉自己的发声器仿佛是进了沙子般干燥粗砾,“……五五分不够吗,你把他引出来的,出力比我大,那我们四六分。”
狂裂猩一把推开虎煞天,他看向虎煞天丝毫没有后悔和退步之意的光学镜,那是灼灼烈火般的颜色,却让狂裂猩如坠冰窟。
“够了!这里,我一分一毫都不会要!是我对不起他!”狂裂猩气愤地大声喊道。
他的胸甲不断起伏,这是他这些年来原则和底线被击溃的最彻底的一次,而这道攻击却来自于他最好的兄弟。
“虎煞天,这次我当你被利益迷了眼……你糊涂!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想我们这兄弟也不用做了!”
说完这句话,狂裂猩就气势汹汹的扭头走了,他觉得自己要是再多停留一秒,都会忍不住在这里和虎煞天打上一架。
惊砂马和虎煞天是第一次见面,现在这个局面全要怪他狂裂猩将惊砂马叫了出来。
愧疚几乎要将狂裂猩淹没,可随着中央系统冷却下来以后,那些溢出的情感又被转换为酸涩和痛苦,密不透风地将他罩住。
只是狂裂猩不明白,现在相互残杀,那刚才在酒局上的推杯换盏算什么。
那些口口声声的兄弟,又算什么。
他狂裂猩,这些年在虎煞天眼里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