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安静了两秒钟,白妍心思细,本就喜欢把一件事情颠来复去思考的她,很快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她还没有说完她的住处,司机大叔就已经说他知道了,可之前他并没有送过自己;并且她虽然描述了大致的位置,可是那个住处实际上离大路口的橡树有一段汽车也需要七绕八绕的距离……头一回去的人,基本上找不准的。
像是印证了她的猜想,她看着金南盛挺立的侧脸僵硬了一瞬,就开始刻意地给司机指路。
金阿姨也健谈地问起那棵橡树有没有什么故事?
白妍垂着手,绞尽脑汁想了好久,还是轻轻说了“没有”。
很遗憾,《致橡树》的浪漫不是每一棵橡树都会遇见。
就像她门口的老橡树,虽然在这片土地活了好久,甚至活成了小有名气的景点,也依旧没有留下一个让人津津乐道的老故事。
秦语一上车就十分自来熟地找了车箱里的毯子裹住露在外面的匀长胳膊,又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一旁才坐定的齐闻渊。
接过衣服放在胳膊上搭着,齐闻渊揶揄:“动作还挺快。”
“别说我了,你快穿上,晚上降温了。”秦语舒服地靠在软垫上继续道,“下午刘楚去监狱见到人了吗?”
齐闻渊点头,“不说他们好不好?今晚——你都没和我说几句话。恩……让我想想,总共有三句吗?”
司机默默开车,不敢动脑袋,他好像不应该待着在儿——没人通知过他上夜班给老板开车,会看见老板“求宠”的画面啊……
真是小刀拉屁股……
秦语也囧了,绞尽脑汁思考应该怎么安抚一下对方受伤的心灵。
“好了,没怪你的意思。不要费劲儿想这些。你只用等我来自动找你就好。”
齐闻渊的最后一句话是贴近了她的耳朵说的,气吐如兰,耳鬓厮磨。
秦语彻底表情管理失败了,揪着他的手腕,要把人推远些,眼神也在驱逐。
咳……司机还在啊,大哥……
这人手腕还在自己手里,因此他身体的轻颤她感受得一清二楚,他这是在笑,是再也忍不住了的笑——连喉间都溢出低低笑声。
“你……好了!不许笑了。”
秦语恼火地威胁,才看他转起头看自己,只盯着她的下半张脸看——好像是嘴。
她不确定,更慌了,这人!怎么这么坏?明知道她脸皮世界第一薄呢。
齐闻渊的食指轻触到嘴间,做了一个噤声动作。
秦语吐了一口气,终于不闹了,就是那双眼睛还弯着,随他吧……真是。
“那夫妻俩之间见过了。”齐闻渊又提了一开始的话题,但说完后顿了一下,“看语儿的动作,是要收网了?”
“嗯!不错。”
提到她放的长线,秦语的眼睛自然地眯了起来,人也在座位上小小舒张了下身体,像餍足的猫咪又像伺机而动的白蛇。
回了家的金南盛一直不上楼,反而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他母亲大人后面,具体表现为——在金夫人喝水时候的时候跟去厨房、喂鱼的时候跟去玄关、看电视的时候跟去沙发,甚至上厕所的时候跟去在门口洗手……
金父第一个看不过去了,“你小子不上楼睡觉,在一楼乱窜什么?”
“懂。您这是说我妈的行动轨迹是在楼下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