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旁的洛柏和袁父立马眼明手快地帮忙扶起袁母,两边都是瘫软加晕倒,急得医生护士们两头急救,才把俩人救醒。
慌乱之中,袁老太太看着悲痛万分的孩子们,突然说不出来话,就好像一块大石头死死的堵住了她的心口。
手术室外一时间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再发出声音,好像死神已经降临在这里一般,悲寥笼罩。
只有缓过来的袁母悲怮大哭,“你们说话啊!你们都说话啊——”
又有一个医生从手术室里推门出来,“孩子醒了,他现在的意识是清醒的,家属进去看看吧。”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如今的每一秒钟都弥足珍贵,秦语强忍着心疼轻声开口,“阿姨,我们去看看泽华吧,您要坚强,泽华还在等着您去见他呢……”
“对……妈,我们不能让弟弟等太久,他一个人在手术室会害怕啊。”
袁素优已经哭不出来了,她的声音变得的沉重而哀切,人也彻底冷静下来,“来,妈,我扶着您。”
袁母也认命似得狠狠点头,她如今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见泽华!她要陪着她的泽华!
齐闻渊背过身去安排,帮着做了他能做的最后一件事——让袁泽华被推到了一个大了许多的病房。
这里很安静,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响着,没有其他病人在,只有他想见的家人朋友们。
在赶往病房的路上,和齐闻渊短暂对视了一眼,秦语便读懂了,那件事——他预备着要说了。
病房里,众人围坐着陪着袁泽华,秦语问了一句,“弟弟,你疼不疼?疼就喊出来,不怕。”
病床上安静躺着的袁泽华微微地摇头,说他不疼。
但是大家都知道,如今的情形,医生说他往常见过的病人都疼的死去活来了一遭又一遭,怎么会不疼呢?
一时间相顾无言,心疼仿佛也有了声音,袁泽华的父母疼的说不出来话。
“泽华,奶奶的乖孙孙。”
袁老太太头一个说了话,她笑着望向虚弱的孙子,和善了许多许多。
秦语敏锐地察觉到,袁老太太的声音在憋着往里收气,似乎是下了大决心要说什么。
“乖孙呐……奶奶——问了医生。”
袁家的人都看向袁老太太,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袁老太太又笑了一下,日光灯下的皱纹柔柔地挤在脸颊,她下了决心说完,“医生说,你可——可以签器官捐献的书,你的……肾能救你妈妈的肾病,你愿意吗?孩子?”
“什么——”
一时间,别说心事重重的袁家人没有反应过来,连向来反应力极快的黄德,还有一直盯着袁老太太动静的秦语和齐闻渊也没有出声。
袁老太太的话得以被完完整整地让所有人听到、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