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耳不闻的雷鸣罕见地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你们能不能做到！”
怨归怨，回应的声音却是无比整齐响亮，“能！”
“能不能做得更好！”
“能！！”
训练场上的口号声混着泥水中的拍击声合奏了这次实战军训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下午出差学习的时间一到，掐着表的金南盛下了课，就直奔着去隔壁市接人。
这趟学习十分顺利，白妍和教研小组的老师们提前十多分钟就结束出来了。
这里的天气和檀香市一样，风越来越大了，入秋的风是刮一场，冷一截。
离夏天的暖，也愈来愈远。
白妍站在秋风中，看着不远处树枝的银杏叶簌簌坠入泥土之中。
寒冬在即，也不晓得给自己留几片叶子御寒……
手机里传来的简讯倾诉着信息主人的热切——“我马上就要到了，等你那边结束了我正好来接你。”
像是解释一般。
屏幕对面那人又补充了一句——“来这边办事，顺路。”
上午的事情，白妍后来一想就明白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她已经有些把控不住了，再下一步就是她没有自知之明了。
闭了闭眼，白妍还是按下了发送键，“学习提前结束了。我已经回去了。
紧接着两条信息就发过来，让人似乎能从白色的对话框里看出来急切。
“？”
“你走回去？”
白妍下了狠心，正要回他。
“白老师，我开车来的，一起回去呗，我送你。”
“不了，谢谢沈老师好意……”
拢了拢颈间的围脖，白妍得体地笑着说话，圆润的脸蛋缩瑟在围巾狭小的温暖里。
她拒绝的是同组里一个年轻有为的老师，和她年龄相仿，是别的同事眼里对于她来说——不可多得的良缘……
成年人之间的分寸疏离又亲和，沈老师点了点头，回以笑意，缓缓摇上了车窗。
手机里躺着的信息还等待着回复。
白妍确认了不远处的地铁指示牌，伸出有些冰冷的手指，缓缓打出字来。
“有人送我回去，你不要来了。”
回完这条她就退出了聊天框，息屏了的手机快速地闪烁着光亮，久久地亮着。
白妍坚定地走向下一个路口的入站口。
有的人，哪管你需要的是哪一刻？
他会永远——
一年四季都有空，东南西北都顺路。
她是该恭喜自己遇到了“春夏秋冬都有空，东南西北都顺路”的人呢？
还是该可怜自己没有消受这份福气的资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