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来海泰公馆,秦语的心情有些不一样了。
门开了,是王雨儿开的门,她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也有些苍白,看到来的人,她沉闷的眼里也出现了一丝光彩。
她迅速上下地打量了一遍秦语,却并没有说话。
秦语看得出来她眼里没有恶意,觉得有些好笑地回答,“我没受什么伤。”
要说讨厌她,背叛友谊,还又和人一起陷害她,这人的行为都是实打实的不喜欢她的。
但要说恨她到极致,这王雨儿也是没有的——提醒她离开海泰公馆,又为了救她不惜毁容,撞破了头。
秦语在成长的过程中,遇到的不少人都是让她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很多人,都是具有两面性的,他们不全好,却也不全坏。
一抹苦笑出现在王雨儿的脸上,她低落的声音里也有了起伏,“很明显吗?”
”还好。“秦语摸了一下门框,知道她指的是“她的关心很明显吗”。
“先让我进来吧,还能在门口说嘛?”秦语故意嘀咕着,“就这么不欢迎我?每次都给我堵门口……”
王雨儿让开位置,也轻轻笑了。
秦语不禁想着,她笑起来其实挺可爱,就是最近两年,见她笑得越来越少了,人看起来也逐渐阴郁了。
屋里,阿靓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有些阴森,她站起来看了一眼,又坐下,有气无力道:“你终于来了,过来坐吧,想知道什么,你问。”
也算可以了,阿靓有在履行她昨天的承诺。
但也显而易见,她对自己是有怨怼在的,大致的事情齐闻渊已经告诉过她了,所以她也理解,毕竟在阿靓看来,她是搅黄了她认为的、可遇不可求的好工作。
杨富友的雇佣不仅仅给她身心上的尊严,还让她衣食无忧,只不过顺带搭上了她女儿——王雨儿的“一点点”心理上的尊严,所以,这是多么稳赚不赔的交易!
秦语走过去坦然地坐下,却见王雨儿站一旁杵着不动。
一些猜想在她心里不可避免地出现。忍了忍,秦语换了一种不会被拒绝的说法开口,“你也坐下,我也有事情想问你。”
懒得看阿靓的神情,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王雨儿是坐下来了。
现在三人的位置是秦语独坐一方,坐着一个单人沙发;阿靓和王雨儿同坐一个长沙发;王雨儿在秦语的左手边,三人大致呈直角三角形而坐。
关于细节,秦语懒得再问了,她不想听阿靓怎么给杨富友端茶泡水的过程,也不想知道王雨儿怎么和韩曼阳谋划陷害她的思路。
所以,这次过来,她竟只剩下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过去的好朋友——王雨儿为什么突然和她疏远了。
似乎没有意料到,秦语会问这个。
俩人都愣了一下,而王雨儿的头更是埋得很深,似乎从秦语找到这里,她在人前本就寥剩无几的骄傲就荡然无存了,因为这里的一切,足以将她永远钉在羞耻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