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目光坦然地看向陈老师,冷静地为自己辩白,丝毫没有被诬陷的紧张与不自在。
“不,我没有说谎!小语,你怎么不承认呢!老师,我知道小语她写不出来卷子,您看她的答题卡肯定是空白的,她知道我会传纸条给她的!”
听到王雨儿的这一番话,陈老师翻看起了手中的两张卷子。
“老师,在王雨儿给我递纸条之前我举手过,您还有印象吗?”
已大致看过了卷子上的答题情况,陈老师点了点头,示意秦语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王雨儿为什么要这样诬陷我,但我当时举手是想请示您能否提前交卷,那时我突然肚子疼,想上厕所。”
什么!她举手是要交卷?王雨儿瞳孔微微一,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她慌张地扭头看向秦语。
陈老师柳眉倒竖:“王雨儿,你眼里还有没有纪律!你口口声声说秦语等着你的纸条抄,没了你就不能考试!可是她的卷子是做完了的!答题卡也涂好了的!还在你搞小动作之前就举手了!你还要怎么说?”
“反倒是你!藐视学校纪律,当着老师的面就敢传纸条。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心里清楚!”
越说越气的陈老师杏眼圆睁。
班里韩曼阳还在不停张望着外面的情况,她听不到她们说话的声音,也没看到秦语像她预料的那样,脸上挂着一副委屈辩解的模样。
正在这时,考试结束铃敲响。
陈老师扶了扶眼镜准备向班里走去,并下了决断:“你叫王雨儿是吧?你现在去办公室等我。另一个女生,你可以走了。”
王雨儿呆愣在原地,喉咙间挤出字来:“你怎么变了?”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最知道秦语的习惯:知道她永远是在交卷前几分钟才涂答题卡。
听到这倒打一耙的话,秦语笑眯了眼睛,忍不住把脸凑近,声音压得很低。
“谁变了?你吗?”
“哦,虽然你满嘴谎话,但刚刚告状的时候,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我确实知道你要传纸条给我,我还在等着你——传——哦。”
王雨儿的心里一阵发凉,连韩曼阳是什么时候来她身边的,都没注意到。
“哎?她怎么走了!怎么回事?陈老师没罚她吗……”
厌恶王雨儿的背叛,不想再看她任何的表情,秦语利落地转身离开。
裙摆散在晚秋的风里,轻轻扬起,似蝴蝶一般曼妙,无声又轻巧。
这场试考完,正好放周末的假,要回家的同学们拥挤在走廊里。
人来人往,光影斑驳。
秦语有一种不真实的失重感,一切都不一样了。她真的改变了那个下午,她没有说不清楚的委屈,她没有红着眼进办公室。
她重生了!
光阴流转,日月匆匆。
这一年的齐闻渊,离不惑之年只差了一载春秋。
在大殿上累到沉沉睡去,恍惚间,他又做梦了。
梦中黑暗,周遭混沌,只佛祖端于座上。
“我愿青灯古佛一生,赎尽我的罪孽,只求,换我心上人死而复生。”
太息一声,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跪着的小弥僧在一旁亦替他哀求,“师父,他八苦已尽!”
佛无言,四下寂静,“允了,你可还有所求?”
沉默良久,齐闻渊眉眼轻抬,“许她一世平安喜乐,永不被遮蔽双眼。除此之外,我再别无他求。”
他贪心了一辈子,自以为一切都安排好了,结果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那就求,下一世的她,只是她。
无需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