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娇儿和里长他们说了一会儿话,目的达到,就回去了。她感觉到今日里长家中气氛很不寻常,虽然里长和婶子面上带笑,总觉得笑的很勉强,屋内大川哥的孩子也不说话,处处透着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
家里的艾叶开始收了,交给了自告奋勇地水水。场地就是原来的打麦场,亏了家里忙,没有来得及砸掉,种上晚茬儿庄稼,这会儿用正好。白天水水在场地里收艾叶,夜里水平哥带着水水住在旁边的窝棚里看场。
水水很重视自己的第一份正式“工作”,他先领着恩长,来到大青山里,指挥那些来摘艾叶的人,(大多都是些孩子,这时间地里活忙,庄稼疯长,野草也疯长,小虫子也拼命啃咬庄稼,如果不是想多挣点儿钱,小孩子们也不会闲着。)怎样才能把艾叶摘得又快又干净。
下午,夏娇儿就听到了里长家里的闲话,当然不是真正的原因,而是另一个版本。大川现娶的媳妇怀孕了,怀相不好,大川心疼媳妇,辞了工,领着小媳妇回家来了。
“你说这大川,媳妇怀孕了不好养,送回家来不就妥了?干啥要辞工?多好的活儿啊,过了这个村哪里还有这个店儿?”二大娘恨铁不成钢。
“是啊,年轻人,哪里知道柴米油盐的琐碎。说辞工就辞工。”柳嫂子也摇头,无法理解。
“说不定啊,大川和媳妇俩人新婚甜似蜜,谁也离不开谁……”铁柱婶子笑得意味深长。
“咳咳”,二大娘瞪了她一眼,朝着她使了个眼色。她回头看见娇儿和小福都在,脸红着不说话了。好在夏娇儿忙着配制调料,没有抬头,小福那个傻姑娘一脸懵懵的。
其实大川被粮铺辞掉之后,不是没有找工作,他不想回家,到处找寻。县城巴掌大,大家都听说了他家的事,老秀才在县城里一辈子为人古板正直,小有名气,人品得到大家的认可。惹他发怒出面赶走的人,指定品行不端,何况大川找的工作是账房先生,谁家愿意用一个品行没有保证的账房先生?
他们在县城转了七天,无一家店铺愿意用他,只得灰溜溜的回家来。害怕遇见乡亲盘问,故意等到天黑才进村。
不管在家里怎样打骂教育儿子,里长也不能允许自家儿子成为村里人口中茶余饭后的谈资。一家人再生气,打折了胳膊袖子里藏,里长要求全家统一口径,就是村里人听到的那番说辞。
每到傍晚时候,十六岁的水水手里拿着一个账本,和夏娇儿自制的一只炭笔,学着里长的样子,背着手,站在场地中,身后跟着恩长这个小跟班,宛如一个小大人。
第一天傍晚就收了快三百斤的艾叶。村里人大多实在,看见夏娇儿准备了秤,每次把称好的斤数都往上添一点儿,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回家了。夏娇儿估计第二天会更多,要不了三天,大青山上夏娇儿他们发现的那一片艾叶可能都变得光秃秃的了。谁要是再想挣钱,就得往大山深处去找。
第二天傍晚,太阳快要落山了,迎着微微的凉风,夏娇儿出了门。这会儿摘艾叶的人都要回来了,怕水水忙不过来,她往麦场走去。老远听见水水愤怒的声音,走近了一看,阴魂不散,是大伯娘,二丫他娘。
“怎么啦?”夏娇儿问。
“娇儿你看,不是俺们不收她的,只有上面一层薄薄的叶子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