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朋友吗？路先生。”布宁问道。
路明非瞟了布宁一眼，说道：“我一直都没这么说过。”
“你说过我是不错的合作伙伴。”
“你确实是不错的合作伙伴，但合作伙伴不等于朋友。在我看来，你是个十恶不赦的军火贩子，这是最基本的逻辑。”
布宁心有怒意，他实在是捉摸不透这个路明非。
不，已经琢磨透了。
对于他认可的朋友，比如芬格尔、绘梨衣和零，他能做到真正的掏心掏肺。
但对于不认可的人，他会以千奇百怪的姿态来应对，让别人捉摸不透。
布宁自认对路明非四人是以礼相待，时刻照顾他们的想法，有求必应。卖了这么多年军火，跟许多人有过合作，从没有哪一次把脸拉到这么低还能被对方不给面子的。
问题在于，路明非中途给过面子。布宁以为路明非是懂这些场面的，哪怕彼此立场对立，但在抛开立场的情况下也能给个体面。
但现在的路明非又不知道了。
他就像个任性的小孩子，最诡异的在于，他的任性总是恰到好处的。
“路明非，有意思。”布宁的气势开始变化。
远方滔天巨浪正在汇聚，浪头之高远超过这座山峰。
路明非听到龙文的吟诵声，来自海底。
“言灵·归墟。”
是利维坦释放了终极言灵。
海洋与水之王正在调动海水的力量，用海啸来摧毁岛上的入侵者。
可笑又可悲，尼奥尔德都不在了，利维坦这又是闹哪一出呢？
也许正是因为知道尼奥尔德不在了，利维坦才舍得释放终极言灵吧。
利维坦不傻，他只是痴，痴于兄长。纵然兄长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他也不容许兄长的居住场所被人随意踏足。
“芬格尔，把文森特抓过来，我带你们飞上去。”路明非张开龙翼，以标准的公主抱将绘梨衣抱起，“你和零抓住我的脚踝，控制好文森特。”
“路先生，原来你还有在意的人，你觉得我会把文森特交给你吗？”布宁拔出腰间的手枪朝着文森特射击。
“言灵·时间零。”
路明非就像未曾动过一样，但上一个瞬间还待在布宁那边的文森特，这一刻就待在路明非旁边。
子弹扑了个空，布宁愈发恼怒了。
但他又没什么好说的，路明非没有承诺过保护他们，只是承诺此行会带上他们。
现在行程抵达终点，布宁要求的达阿瓦隆和利维坦都在，路明非已经完成了合作要求。
“路明非，作为君王，你真的很无耻啊。”布宁咬牙切齿。
“怎么了？玩不起？我答应你们的事情都做到了。不会吧？你难道真的以为我把你们当队友？”路明非重复道：“不会吧？不会吧？你这么一把年纪了，还会有这种错觉？”
龙翼扇动，芬格尔和零各自伸出一只手抓住路明非的脚踝。
他们的另一只手分别拉着文森特的手臂，五人在布宁的眼皮底下飞向空中。
“开枪吗？船长。”一位队长拿来一颗血红色的子弹。
布宁摇了摇头，说道：“正面射击没有命中的可能，我们已经失去了杀掉他的机会。”
“你应该让我们埋伏好的，进入达阿瓦隆，他就不再是我们的合作伙伴。”那位队长叹息道。
“我的疏忽，真不希望事情走到这一步啊……”布宁看着天空中的路明非，眼眶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