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余茶后,婶婶朝叔叔使了个眼色,叔叔便拉着路明非去阳台收衣服。
“明非啊,今晚在家住吧,你和绘梨衣睡你卧室。”叔叔收着衣服,压低声音,朝路明非挤眉弄眼:“懂我意思吧?”
“额……叔叔,这个真不行,我们还是得回去。”
“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嘛!”
“真不行,叔叔,我还是偏传统的,而且要是她家里人知道,怕是要打断我的腿。”
“好吧,我也只是提个建议,开个玩笑。你可以睡鸣泽的房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住一晚再走吧。”
“真的要回酒店,我还有小组作业没交,电脑在酒店呢。”路明非找了个理由。
“这样的话,还是学业为重。明非,你要是混得好了可得带带鸣泽。”叔叔叹气:“他吧,我和你婶婶就是以前对他太好了,上了大学后,他花起钱来也没个数,更没什么上进心。我和你婶婶担心他以后没个好出路,你婶婶一直想给他和我领导的女儿牵线搭桥,我感觉可能性不大。”
“我这样子,怎么可能混得好。”
“凡事皆有可能嘛,你们两个是兄弟,该帮扶就帮扶。就这个事,没别的了,我送你们回去吧,再晚点你就得熬夜弄作业了,少熬点夜。”
路谷城刻意控制了喝酒的量,只是微品,目的就是防止路明非要回去,自己能送一送。
“好的,麻烦叔叔了。”路明非接过叔叔收下来的衣服。
叔叔婶婶担心路鸣泽未来的路不好走,多方面为其铺垫,甚至连路明非也不放过。路明非能理解,也表示赞同,为人父母,难免如此,除了那个人之外。
这种行为就像是大龄单身男女青年的父母,碰到熟人就问有没有认识的、跟他们子女差不多年龄的单身异性,介绍介绍。
临走前,路明非把一张卡交给了婶婶,给叔叔的话,以叔叔的性格肯定不会接下。婶婶嘴上客套两句,该接还是会接下。
“这是我妈让我给的,他们知道我在美国开销大,每个月都会给我打一些钱。她知道我这次回国,给我打了一笔钱,说麻烦你们照顾我这么多年,他们忙没时间回来亲自感谢你们。钱不多,五十万,这个你们必须要收下,不然我妈要骂我。”
婶婶收下了卡,说道:“乔薇妮真的是,你去美国一年了,他们还是没去看你吗?”
“他们很忙,在北极科考,没时间回来,那边也没信号,我跟他们也只有书信联系。”路明非撒谎道。
“唉,路谷城你学着点,看看你大哥夫妻俩多有出息。”婶婶骂道。
路谷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拿起车钥匙说道:“路明非还得回酒店弄作业呢,别浪费他时间了。”
回酒店的路上,路谷城特地开得快些,生怕耽搁路明非的正事。
“你难得进这么好的学校,别在老师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路谷城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说道:“我跟你说,学校里的老师啊同学啊,这都是以后的人脉,你要跟老师同学好好相处。”
“我知道的,叔叔。”
“感觉你上了大学后变化确实大,能说会道,也礼貌了很多,跟以前比,完全是两个人。”
“人会长大的嘛。”
“对啊,人会长大的。”路谷城叹息:“我和你婶婶也是这次你带绘梨衣回来玩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人是会长大的,衰小孩可能会成为衰大人,也可能会成为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
如风起时,无常万千。
一声巨响,车身完全失控撞上路边的路灯。剧烈地撞击使得安全气囊弹出,路谷城整个人陷入昏迷。
路明非晃了晃脑袋,赶紧解开绘梨衣和自己的安全带,两人下车后把路谷城也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