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万块钱……
老周蹒跚地扶着墙回到房间,在衣柜里翻翻找找,取出一件十多年前的棉袄,黑色的,洗的面料发硬,里面的棉花已经结块了。
他剪开之前缝好的地方,里面是一块布包着的东西,手掌大小,老周一块块翻开这陈旧的布块,翻到底,漏出一个红色塑料袋。
塑料袋满是揉捏的痕迹,刚打开时细碎杂糅的声音充斥着耳蜗,里面是一沓现金,有一百的、五十的、……翻开还有几张紫红色的五角样式,每一张都充满着陈旧的气息。
老周慢慢地走到窗子下坐着,用手抿了抿舌尖,一张张的数着,“一、二、三……九十八、九十九、一百。”老周把这一百张抽了出来,对着光又仔仔细细的数了两遍,确认没错后,把剩下的钱数了一遍,仔细叠好放了回去。
“阿爷,阿爷。”
“哎,年年我在这呢!”
门口探进一个小脑袋,嘿嘿的笑着,扎着一个小辫子,穿着一条淡蓝色的碎花裙子,踏着一双小拖鞋,手里抱着药箱。
“阿爷,该换药了哦!”
“好嘞!进来吧!”老周看着面前体贴的小孙女,欣慰地笑了笑。
年年让阿爷坐在椅子上,自己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面前,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从药箱里拿出药抹在小腿上,又拿出新的纱布,缠绕着绑好。
“阿爷,站起来,还有你腰上的膏药要贴。”年年又拿出一片膏药,对着开口处撕开包装,拿出膏药。
老周配合的转过身,把衣摆撩上去,年年在把膏药贴在背脊那里,撕下多余的纸。
“好了阿爷,这是你的药,口服的,我去给你倒水啊。”说完又小跑了出去,随即老周听到“哗哗”的水声,紧接着年年又跑了进来。
“喏,阿爷,水。”
老周就着水把药吞了。
“哈哈,我家年年真体贴。”年年又接过杯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收拾换下来的纱布。
“阿爷,这几天你应该不会去厂里了吧。”说着说着眼睛瞥了一眼老周。
老周看着孙女脸上原本的笑容消失,立刻也收起笑脸,端正着身坐着,“不会不会。”
“那就好,这几天就在家歇着,有啥事就叫我知道不?”
“好的好的。”老周讨好的应着。小家伙惹不起,昨天看见我走路一瘸一拐的,得知事情发生经过,虽然看着很平静,不过从晚上没有盐味的菜能看出来生气了。
“对了年年,你哥呢,怎么没见着他,这都九点了,今不是周末吗?”
“他还睡着呢,今天凌晨快三点才回来,等会中午吃饭我再叫他。”年年收拾好东西就出去了。
“啊回来这么晚,他那兼职怎么时间越来越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