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兰平时是一个话多的人,刚才交代了几分钟,整个人就好像虚脱了一样,没有什么力气回答。
“我……不认识他,他就是说什么海哥让他来的,我根本不认识的。”
“他长什么样子?”
“他……他脸上有道疤,就在左脸上,看着挺吓人的。”
男人脸上的疤和蜈蚣似的,要不是为了钱,张秀兰都不敢跟这男人说话。
苏觉晓好像想到了什么,“这男人有没有说他是从哪儿来的?”
“他……他没说,但他给我钱的时候,有张车票掉了下来,我帮他捡起来的,是从临海到江城的,还是特快车票。”
八十年代的火车票都是硬板式的,上面如果有一条红杠就是快车,两条杠就是特快,没有杠就是慢车。
临海,那这人极有可能是刘四海。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虽说同行是冤家,但也不至于烧了永青。
唯一跟永青,或者说苏觉晓自己有这么深积怨的,只有江丽丽。
苏觉晓和齐思成对视了一下,两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上次清仓店被刘四海洗劫一空,那时苏觉晓就知道是江丽丽在搞鬼。
只不过上次没有直接证据,而且刘思四海人已经消失。
周斌去打听过,甚至刘思海的媳妇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现在看来刘思海走投无路,又跑回去帮江丽丽干这种脏活了。
张秀兰一夜滴水未进,现在早就到了极限,她向前挪了两步,想要抱住苏觉晓的大腿求饶。
“苏老板……”
可惜话还没说完,人就被饭桶和其他几个兄弟往后拽了一下。
“干什么呢?老实点儿。你手那么脏。”饭桶骂了一句,回头看了一下华哥。
“华哥,人怎么办?”
饭桶的意思用不用拉出去扔到还没结冰的江水里涮一涮,让这种人长个记性。
“看大成子和小苏的安排。”
现场的兄弟齐刷刷看向齐思成,这种事还是男人说了算。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齐思成是典型的“妻管严”,这种事不用问他,得问他媳妇。
“把她带到市局吧。”
“市局?”张秀兰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一沉。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完蛋了,连哭带嚎,但还能怎么办?
蹲几年总比去没命强。
市局的老刑警已经连续一周没睡好觉了,大清早,就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同志来报案。
女同志脸颊上一个巴掌印,身上的羽绒服也破了一个洞,鸭毛钻出来,还有几个挂在凌乱的头发上。
看样子也是哭过,眼睛肿的跟桃一样大。
“怎么了?同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放心,我们公安在这里一定会帮你找到流氓的。”
老刑警还以为眼前女同志路上遇到了流氓。
张秀兰一想昨晚和今早发生的事情,觉得还不如遇到流氓呢。
但想起刚才这些人威胁的话,她还是忍住没说自己被人揍了的事实。
“我……我是来自首的。”
“你自首?”老刑警工作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一个女同志被打的如此之惨,还说是自首。
“对,我就是,烧了永青服装店的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