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鸢去了洗手间。
在洗了第六遍手,手心手背都被搓红了之后,她终于停了下来。
她的手刚刚溅到了一滴血。
很难受。
她抬头看着镜子,这张脸她看了十几年,还是觉得不真实。
裴忱发消息过来,事情搞定了,有两个侍应生去休息室放东西发现晕过去的魏桥,打了急救,他去停车的地方等她。
……
这边,阮逸卿还没来得及过去找晏琰,一个穿着白色亮片鱼尾裙的年轻女人便走到他面前。
“晏先生,你好。”女人容颜清纯秀美,微微一笑,楚楚动人。
晏琰记忆力很好,过目不忘,因此一眼便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谁。
是上次在晚来客与拂鸢发生争执的那位女士,在血缘关系上,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后来他有查过,得知拂鸢当年在沛家过得很不好,在那个家里,甚至连佣人都能随意欺辱打骂她。
眼前的这位沛小姐,更是迫害她的始作俑者。
晏琰学的心理,因此他从来不相信一个人的表象,何况是一个演技和表情控制都分外拙劣的人。
这是沛无瑕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眼前的男人,越看就越觉得这人相貌气度完美得不像凡人。
她长这么大,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富家公子,却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晏琰分毫。
沛无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紧张到心如擂鼓,开口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我是沛无瑕,之前我们见过,你还记得吗?”
一次晚来客,一次阮家寿宴上,两次他都和拂鸢在一起,连余光都没有分一丝给旁人。
“有事吗?”晏琰语气淡漠,虽然看着她,但眼神表情都和对待陌生人无异。
他天生早慧,便注定了特立独行与人不亲的性子,连晏宛童这个亲生母亲,也不过是比旁人多说了些话罢了。
但沛无瑕不知道,她只知道传闻说晏琰待人温和有礼,是个风度极好的君子,此刻这般态度冷淡,必然是因为沛无婳那个贱丫头迁怒了自己。
但沛无瑕也不是个会知难而退的性子,她眸光低垂,神色有些失落地说道:“晏先生,您是不是对我有些误会?”
“我和沛无婳的关系是不太好,因为她母亲是个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还一直想怂恿我爸妈离婚,好在老天有眼,她母亲早早就病死了,我妈看她年纪小可怜,还同意我爸把她接回沛家来住,是她自己离家出走的,这么多年还一直记恨我们一家人。”
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女儿,正房能不计前嫌接受她的存在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结果她不但不知道感恩还处处背刺家人。
这就是沛无瑕想表达的事实真相,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拂鸢是个白眼狼的信息。
但是她遇到的是晏琰,一个绝对信任拂鸢,与她统一阵线的人。
“沛小姐,我想你没有弄清楚一件事。”
晏琰话语依旧礼貌,言行举止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你口中肆意抹黑编造的人,是我相识多年的挚友,她的为人如何我自有判定,并不想从任何人口中听到关于她不好的言论。”
“还有,”他目光落在女人微微咬着唇隐忍不发的脸上,一字一顿,“我很护短。”
他是云淡风轻的性子,从不主动与人结仇交恶,但也并非圣人。
他护短,也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