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昌淼的嗓音格外洪亮。
不难听出,他是有些针对沈云徽的。
而沈云徽也不喜云昌淼,二人一名一姓都有个云字,曾有高僧预言,二人同处朝堂相克,所以他们一直都不甚愉快。
从前沈云徽因自己年轻而谦让些,如今他成了沈家独当一面的人,对云昌淼也不客气了,“云大人不顾皇上龙体,岂是忠臣做派?难道皇上龙体有恙,还不如你区区疑惑重要吗?”
“沈云徽,你少在这阿谀谄媚,太皇太后丧仪未完,皇上一时伤心损了身体也是有的,但皇上年轻力壮又非那等身体虚弱之人,可你企图以皇上龙体有恙来混淆视听!你这个佞臣!微臣要请求皇上,罢你的官!”
“你……”
云昌淼对沈云徽毫不客气,沈云徽脸色微微泛青。
他早已跟几位同僚商议好了,如何应对云昌淼这些人,他们的说辞让云昌淼等人再无法针锋相对。
云昌淼一向知道萧倾澜是个厉害的,知人善用,沈家在朝中多年树大根深,也不是好得罪的,可他们这群人就是不服!
萧倾澜看他们憋了一肚子气,沈云徽倒是一副爽朗的样子,退朝之前,云昌淼的脸都已经黑了,可他没想到,萧倾澜竟然让傅渊上殿了。
傅渊伤重不宜多行,是破例用软轿抬进来,又坐着椅子上殿的。
他在大殿上给萧倾澜行个礼都费劲,可当他站起来的那一刻,朝中的吵闹都停止了。
云昌淼迫不及待的向他询问,“傅大人,伤势可还好?听说宫中出事那晚你也在,可亲眼看到了事实?你好歹告诉我等一声,让我等心里有个安定。”
傅渊颔首,“天下大定,皇上登基,四海升平,下官自是没有必要惹是生非,至于当晚事发的真相,正如诸位如今所见,无一错漏之处。”
“你是说……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当真是……”
云昌淼满眼不可置信。
傅渊郑重点头,“是,此事乃下官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傅大人可别忽悠我们,下官可是听说,傅大人当晚入宫,是为了救一个女子,你当真是亲眼所见这场叛乱?你又如何言之凿凿。”
云昌淼身后,有个人站出来质疑傅渊。
傅渊下颌紧绷,云昌淼大惊,“还有这事?什么女子?那女子是何人,又如何会出现在皇宫里需要傅大人来救?傅大人,你那日究竟为何入宫?”
他是这场宫变的局外人,但因为他的出现,使得事情有了变化,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
萧倾澜也看向他。
傅渊若是说出顾清颜,那么她一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说不定还会连累即将要入春闱的顾玖瑢。
萧倾澜的手握紧了龙椅,目光中隐隐有压迫。
可他也看出,即便他不如此,傅渊也不会说,他准备了一套万全的说辞,解释自己当晚为何入宫,又是如何出宫的,让云昌淼等人挑不出错处来。
他最后甚至还看向沈云徽,“沈大人当夜带兵在皇城外,也该知道,下官所言乃是事实,对否?”
沈云徽骤然对上他的眼眸,深沉,凌厉,宛如蕴藏在深海之底的武器,不见轮廓却被其倾然威势恫吓。
他顶着上颚,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