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柔没能等到萧倾澜惩罚文昌侯府的消息,倒是宁远郡主,她听说她烫伤一事,特意来沈太傅府探望她。
她带着贵重的礼物和珍贵的药材,明面上是来修缮关系,可她眼里明媚的笑意,却藏不住对她的嘲讽:
“难为沈小姐烫伤了自己,弄出如此严重的伤口,说不定还会留下疤痕,只可惜宸王并未怪罪我齐昌侯府!对了,王爷还回了我爹帖子,邀我爹闲时相聚,想来也是真心。
可站在女子的角度,王爷这般作为,岂非没将沈小姐你放在心上?这传言可都说,王爷未来的王妃,早已内定了沈小姐呢。”
她话里话外都是挖苦,可若要说冒犯,又没有多冒犯。
沈音柔垂眸看着自己的伤口,很是怜弱,“辛苦郡主来关心我,还送了这么多珍贵的东西,想来这些东西存放在齐昌侯府,也是舍不得用到郡主身上的?我听闻郡主家妯娌之间,对郡主都颇有微词。”
“那又如何?我爹和我哥哥都护着我,我也不需要烫伤自己,来装娇弱,扮可怜,不然到头来是自己受伤,还没得叫人嫌弃!”
宁远郡主大气,丝毫无惧这些宝物给了沈音柔。
她家还有更多的好东西,全都会留给她的。
而沈音柔,她折腾了这么大一出,还弄伤了自己,宸王却一眼都没来看她。
“说来上次也是孙夫人执意与我起争执,非要说沈小姐是王爷最在意之人,沈小姐可是太过体面,未曾相邀王爷前来探望?”宁远郡主就讨厌沈音柔这套表面娇弱的皮子,不停的戳她的痛处。
沈音柔不理会,几次的你来我往,都体面的应对了。
宁远郡主也知道她的性子沉静,又心思深,寻常激怒不了她,只是今日来寻衅一番,做做面子,也就离开了。
但沈音柔却在她离开之后,崩断了心头的弦。
她把宁远郡主送来的药都砸了,脸色通红,“楚文瑶,你和姜清颜,都想骑到我脸上来!”
容祁替她收拾着地上残骸,劝慰:“小姐别同她一般见识,宁远郡主素来是这个性子,她家世强,父兄又一心偏宠,王爷此次想是也顾及侯府的兵权,不好强行责怪,替小姐讨回公道。”
沈音柔也这样劝自己,“我知道,倾澜哥哥定是在乎我的,待他寻到合适时机,绝不会弃我今日之辱不顾!可楚文瑶她凭什么?不就是跟姜清颜交好,替她出口气,报复我在慈宁宫里烫伤了她吗?”
她算计不了尚未出宫的姜清颜,难道还动不了她亲生父母顾家吗?!
容祁又被沈音柔派出去了。
这次她交待的,是将一个商户顾家之子入了国子监读书的事,秘密告知姜怀渊。
姜怀渊被贬职在外,夙夜忧虑,原本就愁苦该如何调回京城,可他收到这个消息,再派人去查实之后,便更加忧心如焚了。
顾家之子,多年来都不惹人注意。
可他如今年岁也不小了,若让他轻易入了朝堂,他国公府岂非危殆了?
姜怀渊立刻写了一封信,送往国子监。
两月已过,姜清颜出宫回府之时,宫外已经刮起了秋日的凉风,萧瑟的气息,顺着宫墙飘过,向姑姑带着一些赏赐来送姜清颜。
二人相视一笑,姜清颜恢复了公府贵女的打扮,对着向姑姑行常礼道谢,“这些日子,多谢太后和姑姑的关照,清颜虽是在宫中受罚,却也受益匪浅,来日必定不忘太后教诲,也感激姑姑对清颜的照顾有加。”
向姑姑十分喜欢她的沉稳持重,又对她有爱怜晚辈之心,“姜小姐客气了,此次受罚虽委屈了些,可老奴瞧着姜小姐也是有所获的,这宫中规矩,您也了解了,若来日还有福气再见姜小姐,愿姜小姐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