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儿,你方才进来时,可听到为父夸了你?”
姜怀渊的声音在背后突然刺来。
姜清颜顷刻之间回眸,眼里却只有疑惑,“父亲夸了我?我没听清呢。”
她眼神迷茫又有些无助,姜怀渊卸下了最后一丝防备,挥手:“你且去吧。”
姜清颜福身退下。
迈出房门的那一刻,她连忙拿出手帕来擦掌心的汗。
一路紧绷,走进玉悠阁,关在房间里,她才稍稍喘了口气,将手帕放在桌上。
姜清颜自己斟茶喝了两口,平复了在被姜怀渊怀疑而波澜皱起的心神,又低头看了眼手帕。
当真是造孽。
萧倾澜这帕子她都忘了扔,还好没人发现。
他这浅灰色的手帕,并不显眼,可细看材料就能发现,是蜀锦织了蚕丝的,名贵的要上天,惠帝所用的,都不见得有他这块好。
带在身上沁凉,吸汗快又干得快,织就得蚕丝不知还熏了什么香味,香气幽微又持久,洗多少遍都不会散去。
便是国公府,想要用这么名贵的东西,也得精细着。
他就随手拿来给她擦脸了。
姜清颜想骂一句浪费,可这么一骂便将自己给骂进去了,她又气的慌。
这手帕她是断然不能留的,烧了毁灭痕迹又可惜,她一并塞到了枕下,想着寻个机会再还给他。
这样珍贵的帕子,留着给他的沈大小姐吧!
钰华阁里,姜幼薇当真是病了一场,落水受凉,回来又被姜怀渊这么骂了一通,心悸受惊,当夜便发起了高烧。
姚氏疼的心如刀绞,一连请了三个大夫,姜幼薇也硬生生烧了两天。
好不容易第三天她能坐起身了,姜怀渊来看了她一眼,却叫她继续装病,他要想办法请豫王过来探病。
姜幼薇整个人都僵硬了,“昭衍哥哥要来看我?爹,能不能别让他现在来!我现在这副病容憔悴的样子,怎么见人啊!
姚氏也懂女儿家的心思,“不如再推迟几日,让幼薇把脸色养的好看些。”
“哼!你们母女两个蠢货,真让豫王来看她生病的样子?女子只有病弱的时候,才能勾起男人的怜悯之心,掩盖她之前做的那些蠢事!
你们现在该想的,不是如何讨豫王的欢心,而是如何利用幼薇的病,让他心软,博得他的同情,让他去贵妃那里,挽回对幼薇的印象!”
姚氏顿然醒悟,“原来国公爷是这个主意!如此一来,倒是更好了!”
豫王主动来探望姜幼薇,消息传出去,以后也好说是他们两情相悦,为姜幼薇嫁做豫王妃做铺垫。
姜幼薇难得长一次脑子,问了个关键问题:“但如何让昭衍哥哥来看我呢?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他了。”
父母将她藏的严实,除了那次她偷跑出去,遇见了给她指路回来的萧昭衍,自此对他一见钟情,她一直都没有机会再出门去见他。
她也不知,萧昭衍还记不记得她。
姚氏也突然被问住了,“国公爷已经请过了吧?豫王何时到府中来?”
姜怀渊的脸色变得幽深起来,他当然不会告诉妻女,自己这个当舅舅的派人送贴给萧昭衍,被他婉拒了。
他说刚刚回京,舟车劳顿十分疲乏,无暇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