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端坐在主位上的苏太后苏婉儿,眼见事态的发展就要失控,不得不站出来制止了二人的继续争执。
苏婉儿甚至都已经看见,武三甲手下的将领和方天耀麾下的士兵,都已经悄悄将手握到了刀柄之上。
再不出言制止,怕是这二人麾下的将士就要当场火拼了。
苏婉儿到底是在金銮殿上,垂帘听政了几个月的当朝太后,身上多少已经修出些许天子母亲的威严。
她这一声娇喝,果然镇住了大殿内的一众武将。
那些悄悄伸手握刀的武将,迫于苏太后的威严,又重新将手缩了回去。
一双双眼睛,下意识的盯着大殿主位上的苏太后看去。
苏婉儿不怒自威,语气冰冷的说道:“武将军,王爷,你们二人说的都有道理,哀家把你们二位的建议和意见,也都听进去了。”
“皇上的安危和平息灵武政变一事同等重要,这事儿还得容哀家考虑考虑!”
顿了顿,苏婉儿继续道:“王爷,武将军,你二人的一片忠心赤胆,哀家皆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
“二位栋梁于危难之际,扶大新王朝大厦于将倾,待到灵武政变的风波平息过后,哀家自会代皇上履行对二位,以及对全体大新王朝勤王救驾将士的承诺;”
“这一点,还请诸位爱卿放心!”
“今日之事,就先到这里吧,容哀家考虑一晚,明日再给诸位爱卿答复!”
“皇上累了,退朝吧!”
“退朝——”
太后苏婉儿以考虑一夜为由,总算是短暂的结束了大将军武三甲,和四海王方天耀之间针锋相对的争吵。
但退朝之后,武三甲仍不死心,又悄悄追到了苏太后和灵武帝的寝宫,向苏太后汇报两江总督苏晨愿意弃暗投明,重归灵武一朝之事。
面见太后苏婉儿之后,武三甲开门见山的说道:“启禀皇后娘娘,臣此番能率虎贲水师有惊无险的沿江南下江阴;”
“乃是奸相秦如桧,所任命的金陵保卫战总指挥、两江总督苏晨,在暗中给予方便,调离了长江上布防的贼军;”
“未免夜长梦多,臣还是斗胆劝谏皇上、太后连夜随虎贲水师返回虎贲军大营!”
哼!
一听到两江总督苏晨的名字,太后苏婉儿当即冷哼一声。
当初,就是这个两江总督苏晨,率领麾下的五万两江新军攻打京师皇城,才导致苏太后和灵武帝不得不弃城而逃。
随后,开启了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的流亡生活。
对两江总督苏晨,苏婉儿是恨不得诛其九族而后快。
她语气冰冷的回道:“武将军,苏晨那两面三刀的小人,肯给予虎贲水师方便,肯定是提出了什么条件的是吧?”
“太后圣明!”
武三甲也不隐瞒,直言道:“启禀太后娘娘,这苏晨想要痛改前非,脱离奸相秦如桧和洪熙一朝,重回灵武一朝;”
“他给予臣方便,让臣能顺利率领虎贲水师前往江阴迎回圣驾,并且表示,如果臣能顺利迎回皇上和太后的话;”
“苏晨愿意率驻守长江南岸的两江新军,与北岸的虎贲新军里应外合,共同平息灵武政变风波!”
顿了顿,武三甲继续道:“只是,这苏晨也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事成之后,他想要朝廷兵部尚书一职!”
哼!
太后苏婉儿再度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哀家就知道,这苏晨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他肯定是在秦如桧的手上,未能得到兵部尚书的位置;”
“这才,将主意打到了哀家和皇上的身上!”
“这种蛇鼠两端的小人,哀家就是再不明事理,也不能如此儿戏的将灵武一朝的兵部尚书,交到他的手上!”
“太后请息怒!”
武三甲耐着性质解释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眼下大新王朝正值用人之际,仅凭臣手上的虎贲新军,实在是独木难支!”
“那乱臣贼子陈怀安的龙城叛军,已经攻克了南征路上的最后一座大新重镇济南府,兵锋直指金陵城;”
“据臣所掌握的情报,那龙城叛军至多十日,便能抵达长江北岸;”
“所以,臣斗胆恳请太后娘娘,先以大新王朝的江山社稷为重,以兵部尚书的虚职稳住两江总督苏晨,待到平息灵武之乱风波后,再行定夺!”
说着,武三甲扑通一下跪倒在苏婉儿面前,字字铿锵的说道:“臣,还请皇后娘娘三思啊!”
诶——
太后苏婉儿一声长叹,她又怎能不知灵武帝眼下的处境?
无非是,咽不下那口被苏晨赶出皇宫的恶气罢了!
甚至是对于四海王方天耀,苏婉儿也是颇有怨言的。
沉思片刻之后,她终于开口道:“武将军,皇上北上金陵城一事,就依照你的意见吧!”
“只是,连夜就走的话,恐怕也会引起方天耀和水师官兵的不满,甚至是带来哗变的风险,这打来打去,最终消耗的都是灵武帝的军队力量啊!”
最后,苏婉儿拍板道:“这样,哀家和皇上再在水师大营留宿一夜,明日一早启程返回金陵;”
“哀家也趁着这个时间拟一道圣旨,稳住方天耀和水师官兵的军心!”
“太后——”
武三甲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被苏婉儿粗暴的打断:“武将军,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你先退下吧!”
直到苏太后下了逐客令,武三甲这才悻悻的离开苏太后的寝宫。
他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缓缓关闭的大门,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后,马不停蹄的返回水师大营外的码头,连夜集结虎贲水师官兵上船备战,准备明日一早迎回圣驾,折返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