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还想再说几句,这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高允茉见李庭言心意已决,忙拉着姜淮说道:“是,既然陛下已有决断,臣妾们自然是无意义的,待崔家妹妹进宫后,也定会和她好好相处,陛下放心就是。”
李庭言见后宫妃嫔们没什么意见,于是说道:“那此事便这么定了,她入宫位份不高,有劳贵妃为她安排宫室与宫人,日后她进了宫,也得劳烦贵妃带着她与你们相处,免得让有些人欺负了她。”
说着,还看了姜淮一眼,引得她无端起了怒火。
待李庭言走后,姜淮气愤地说:“李庭言脑子坏了吧,什么叫免得有些人欺负了她,他直接说别让我欺负他的小青梅得了。真是够有趣的,他若是真怕那寿昌伯家的女儿受了欺负,他直接把人封了皇后多好。”
“淮妹妹!可不敢这么说。”杨雪宁忙上来捂住她的嘴,“陛下许是还没走远,你这么说回头陛下听到了,定是少不了一阵风波。那女子入宫来,陛下无非就是新鲜几日,等新鲜劲过了,也就不会理会了。陛下心里最重要的,自然是妹妹。”
高允茉也笑着说:“淮儿这是吃醋了,毕竟自淮儿入宫后,这两年来,陛下可从未对旁的女子上过心。不过淮儿别担心,陛下对她也就是愧疚罢了,她翻不出什么风浪。这男人的心呐,今天喜欢你多一点,明天喜欢她多一点,靠不住的很。”
这话说的众人都是附和,姜淮却还是一脸忧思地说:“我倒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觉得这事颇多蹊跷。寿昌伯若是真的心疼女儿,便不会让她思过这许多年,如今又以什么心疼女儿日后孤苦无依的借口让她入宫,谁知道是存了什么心思。何况天下谁人不知太后被禁足多年,他要求也不会求到太后门下,此事只怕太后也有参与。”
张兰芬揽过她的肩说:“你理他做甚,他身为帝王若是觉察不出其中的蹊跷,那他就是无能。若是明知事有不妥,还非要把人接进宫,那日后出了什么事,也是他自己活该。好淮儿,你有这闲工夫帮李庭言操心,倒不如教教姐姐,这星月交辉剑法到底要怎么舞。”
“好姐姐。”姜淮笑了,“我这就教你,这剑法有这么难吗,怎么姐姐学了这许多日了也没学会。”
“你啊。”张兰芬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脸,“等长宁郡主回京了,我定要去向她告你状的,让她好好管教你!”
夜晚,李庭言难得没有宿在关雎宫,姜淮也乐得自在,把阿狸和咪咪都抱到了榻上,摸着它们毛茸茸的毛发,在床上睡的四仰八叉,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只是这一晚,她却梦到了宋清朔,梦到第一次去雁门关的时候,他们站在荒芜的大漠边上,黄沙漫天,携带着沙石的劲风刮在人脸上,刀割般的疼。
宋清朔对她说:“日后在这里,只怕有的苦头吃了。”
她说:“有我在,怎么也不会苦着将军的。”
后来,荒漠里有了绿洲,贫瘠的雁门关成了沙漠里的明珠,他们时常在草原上纵马驰骋,又或是在酒肆品尝美酒佳肴。知道她喜欢白玉,他总会送她各种各样的白玉饰品,身为暗卫,本不该佩戴首饰,但是她的高束的马尾上,却总会戴着一精巧的白玉束冠做装饰。因为,那是宋清朔专门为她打造的。
她自梦中醒来,看着窗外的那一抹清冷月光,和四四方方的宫墙,忽然又开始想念起了在关外的日子。
原来以为早已遗忘的记忆,总会在不经意间侵入脑海,引起思绪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