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私密性很高的高档咖啡厅内，成熙穿着花里胡哨的花衬衫，一脸笑嘻嘻地说：“顾小姐，久仰久仰，要喝点什么？”
这人嘴里说着久仰，却连屁股都没动一下，顾零也不在意，坐下后温和有礼地道：“一杯温水，谢谢。”
成熙懊恼地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忘记配音演员要注意嗓子了，还好顾小姐足够敬业。”
等服务员上水的功夫，成熙又道：“前段时间的娱乐圈睡粉事件闹得沸沸扬扬，顾小姐作为配音演员，好歹占了演员两个字，勉强也算是半个娱乐圈的人。不知对于此事，你如何看待？”
“他人之事，我不好妄自评价。”
“那就不谈别人，顾小姐会和自己的粉丝发展其他亲密关系吗？”
这个问题犀利又冒昧，顾零像是没听出来一样给出回答：“我觉得距离产生美，我没有这样的心思。”
服务员端来一杯温水，顾零轻声道谢，成熙看着始终温和有礼的顾零，知道自己恐怕装不过她，于是开门见山：“既然如此，鹿文舟是怎么回事？”
顾零脸上并无慌乱，她甚至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然后说：“第一，鹿文舟不是我的粉丝，或者说他粉的不是我。”
当然了，玩《相思》那会儿，鹿文舟一心只有颜柒，根本不在乎顾零是哪根葱。
“第二，我开始追求他，是在我和游戏公司合约到期以后才开始的。第三，我喜欢谁恐怕还轮不到成先生操心。”
成熙嗤笑一声，高兴于自己揭开了这个伪君子温和的假面，也失望于顾零露馅露得太快：“喜欢？难道不是顾小姐假借工作之便，从一堆有钱人当中选了个最有钱最好糊弄的吗？”
顾零的过往并不是什么绝密，对于成熙来说不过是探囊取物，正是清楚顾零的出身，他才这么笃定顾零远不如表面看起来温良。
鹿文舟之前看起来那么喜欢颜柒，转眼就和顾零纠缠在一起，他不得不怀疑顾零利用颜柒的配音演员的身份做了什么手脚。
虽然比起鹿文舟喜欢纸片人，他更希望鹿文舟喜欢纸片人的配音演员，但如果这个配音演员图谋不轨，那还不如喜欢纸片人。
顾零将杯子放在桌上，杯子与桌面相碰发出“噔”一声响，她表情肉眼可见的冷淡下来：“成先生，我没有兴趣玩什么恋爱游戏，我喜欢他，仅此而已。”
“你甚至不知道他的过往，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
“他的过往我迟早会知道。”顾零打断他，“我知道他情绪激动的时候会骂脏话，知道他嘴硬心软，知道他不喜欢安静也不喜欢嘈杂，知道他不喜欢刺身等冷加工的食品，知道他最爱家常菜。”
顾零说了一大堆，最后补充一句：“更知道他不喜欢自以为是的朋友。成先生，再会。”
顾零走了，成熙盯着桌子上那杯水发呆，十四年的情谊，他以为他是最懂鹿文舟的人，现在看来，他恐怕的确是自以为是。
成家和鹿家是邻居，相差无几的家族地位让两家的关系还算不错，时不时会去串门。
成熙从小就是个离经叛道的主，因为家中有两个能干的哥哥继承家业，作为家中幺儿的他备受宠爱，也没有什么人强行给他立规矩。
调皮捣蛋久了，自然看不惯隔壁的鹿天从小就礼貌乖巧的样子，他一向不喜欢去鹿家，直到他看见鹿文舟。
那时候的鹿文舟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戾气，像是离开狼妈妈庇护的狼崽，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一下子就吸引了成熙的注意。
靠着打娘胎里出来就超厚的脸皮，他成为了鹿文舟唯一一个放进心里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