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璟华混进来是为了看哪个胆大包天的魔修在这装神灵,怎么可能耐着性子真在那里一板一眼地学祭祀的乐舞。
开玩笑,让她跳舞取乐,神女多少个胆子,不要命了吗?!
所以她每次练习的时候就用幻术敷衍了事。
她倒不拘小节,一撩袖袍坐在台阶上,从储物戒中取出茶来用法力烹煮,好不惬意。
好歹也是曾经坐拥广阔疆域的国朝之主,燕璟华自然养成了矜贵的性子。
就像秦家兄弟那天奉的茶,喝一口是给面子,但嫌弃茶叶劣质也是真嫌弃。
但很妙的一点就是她虽挑剔,但适应性很强,绝不会因为放不下身段而强端着叫自己不好受。
人生在世嘛,自个过的舒服最重要。
丝竹管弦伴奏,长袖白袍的少年男女随着轻灵的乐声翩翩起舞。
而她坐在一旁边喝茶,边对秦家兄弟俩的舞姿指指点点。
旁人自然是看不见这番慵懒作态,只以为她也在认认真真地一起练习。
但出于某些恶趣味,燕璟华没让幻术遮蔽秦家兄弟的眼睛,导致秦子湛每跳一段,就控制不住地拿眼睛看那个方向。
好香的茶,比他们品尝解腻用的好闻多了。
可恶,居然还有茶点!
这搞得什么妖里妖气的衣服怎么还露肚脐眼!该不会是个邪神吧!
他委屈地耷拉着脑袋,在心里和兄弟打商量,【臻子——哥哥,我好累,你来跳一会吧,求求了!哥哥!】
跟了这位前辈别的不谈,起码不用担心一体双魂的问题了。
燕璟华大手笔地给了遮掩神魂的法宝,这才成功收买了兄弟俩的心,要不然就今天的离谱经历已经足够叫他俩把跑路计划提上日程了。
秦子臻语气难得的温柔,像是哄小孩儿似的,【不,你可以!】
两兄弟对躯体的分配不大讲究,大多数时候都由秦子臻来主导。
但秦子臻怎么学也学不会,直愣愣地像块木头,秦子湛大声嘲笑兄长的时候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声称自己绝对能轻松拿下,这学习祭祀礼仪的活也就落到他身上了。
到了现在,他开始后悔自己放的大话了。
自己吭哧吭哧抬腿、扭腰的时候旁边有人悠哉悠哉地品茶看戏,这谁受得了啊!
余光看见燕璟华甚至取出了几碟茶点摆上,撑着头看众人练习,见有人跳的婀娜多姿也毫不吝啬地点头称赞.......
秦子湛更委屈了。
这根本不像是在准备祭祀,倒像是皇帝选妃!
*
宫室的挂角门框上贴着奇怪的符箓,看不出是什么作用。
燕璟华佯装好奇,在集体练习结束后,就往回廊偏门处晃悠着看了两眼。
“喂!”公鸭嗓子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粗粝得有些刺耳。
见燕璟华回身看过来,端着托盘的蓝袍少年沉着脸,故意冷嗤一声,阴阳怪气地开口。
“外地人就是没见识,乱看什么呢?”
他故意学着教习的姑姑板起脸,下巴扬得很高,“地窖是存放祭品的地方,是你能乱进的吗?到时候神女大人不满意,就拿你问责!”
燕璟华正愁不知道去哪转悠呢,闻言眼睛一亮,诚心实意地冲他说了句,“谢谢提醒。”
......
阴阳怪气的挑衅一拳打进了棉花里,蓝袍少年古怪地看她一眼,低声骂了句“毛病”。
又觉得不够狠,故意用力“哼”了一声,气势汹汹地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