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璟华回味着踹出去的力道与逆徒飞出去的完美弧度,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好像有点强啊。
打量着七窍流血的楚飞卿,又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肯定是这个每天不好好修炼,只顾着肖想师尊的废物徒弟太弱了!
这重重的一击终于把楚飞卿给彻底打醒了。
他目眦欲裂,张着嘴想要质问,喉头涌上的腥甜又将话堵了回去。
向来讨人喜欢的面孔扭曲成一个痛苦的模样,如被背叛和欺骗般流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啧,有什么不可置信呢?
燕璟华上辈子死的早,哪怕贵为帝王,举国朝之力搜罗天材地宝用来续命,也抵不过凡间规则的生老病死。
长生和权力是交织在她这个俗人灵魂深处的执念。
龙有逆鳞,偏你楚飞卿叛逆,准备全薅了,你小子不死谁死?
大宗门的高徒想来是不明白一介凡人对修仙的执念的。
不过没关系,他不需要理解。
燕璟华漫不经心地披上蹂躏成一团的外袍,掐了个诀。
锁骨与脖颈上的痕迹同外袍的褶皱一起,被无形的风拂过,须臾间恢复原样。
高高在上的若光仙子依旧同平日一般清冷端方。
随着冷冽的风灌入室内席卷甜腻的熏香,那些真假参半的情欲很快散去,就好像就只是莽撞的徒弟闯入了寝殿,被师尊施予了惩戒。
楚飞卿愣愣地看着,眼睛气得发红,好像要流出血来。
那人的表现太过出人意料,也太过云淡风轻了。
明明上一刻还在床榻上缠绵调情,下一秒却能毫不犹豫地冷漠出手。
就好像那片刻的情意与暧昧是他日思夜想、苦求不得而产生的幻觉。
既然她有这般一击就叫人无法反抗的实力,那又怎么可能中药!
大堆想不通的事情梗结在心头,恼怒的眼神镀上了迷离,不自觉地追随着那个慢慢走近的身影。
漂亮澄澈如湖水一般的眸子倒映着他狼狈的身影。
女子的声线平静无波,仿佛弟子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有在心中引动半点涟漪。
“飞卿还真是冥顽不灵呢。”
他强忍着五腹六脏碎裂的疼痛,想要开口,因为疼痛却没能说出话来。
素白的手伸出来,凝灵力为刃。
从那双美丽而淡漠的眼中,楚飞卿看见自己舌根上出现一道血线,随即舌头齐根而断,嘴中血涌如泉。
这下,不懂事的嘴再也说不出难听的话了。
在痛到昏过去的间隙,楚飞卿听见了一声虚伪的道歉。
虽然听起来像是嘲讽,但燕璟华确实是秉承着真心实意说的抱歉。
毕竟她的观念还没彻底转变成修士的行事手段,一时间没想到有禁言的术法,听到不悦耳的话,做惯了皇帝的人肯定是习惯用暴力手段让人闭嘴嘛。(笑
事已至此,这小子自然是不能再留了,哪怕这是自己的亲传弟子。
但麻烦也正在于此。
大宗门的弟子通常都会留一滴心头血用来供奉魂灯。
这倒不算什么威力强大的底牌,主要的用法是在该弟子死的时候对击杀者打下一道标记,顺便传讯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