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看着眼前的情况自然是不想让开学第一天就被老师给惩罚了,所以开口“王振也是悉心教导了的,是朕用心不专,却不是大伴的错”
李时勉仍是一副冷面“王振身处陛下之侧,却不能规劝,本就是他的过错,又误陛下书法,须知臣乃六岁学书,函数不断,而今看陛下笔力尤弱,根基亦差,在想匡正就要颇费功夫,王振为陛下启蒙,此事却推诿不得。”
朱祁镇一时之间被李时勉这个样子镇住,竟有些无语了,皇帝是不会有错的,有了错那些事身边人唆使或者诱导的,而今也是。
李时勉皱眉道“还等什么?”围着王振的人,按住他说道“王公公,对不住了,小的们也是身不由己”说着便把王振按在一条长凳上,论起红木杖噼啪的打了下去。
十杖下来王振哀嚎声不断,却也中气十足。
李时勉倒发现也没什么,摆手让左右拉着王振去一边上药,这才正式开始为朱祁镇上课。其实他不知道种子从有了杖责这个刑罚开始,皇宫里面执行杖责的人都已经把这一套玩出花儿来了,怎么玩的?跟锦衣卫学习呗,锦衣卫玩的更花,先要苦练廷杖,必须做到,一扇肉上面放一张薄纸,打下个去之后,薄纸无碍,那扇肉却要骨碎筋折,或者薄纸碎成纸屑,而那扇肉却安然无恙,练到这个程度,那就是出师了,而且更是发明了专业的暗语,比如,打,着实打,用心打;只要你给钱咱们就办事,给的多的那就一个打字,保证你今天挨了廷杖,回家上上药,明天照样生龙活虎的去上班;没给钱的该是多少就是多少,要是有点矛盾的,那就着实打,看着没啥大事情,回家找医生一看,内伤,不躺个三个月半年的,休想恢复,至于有仇的,那就是用心打了,保证十杖之内让你魂飞魄散,或者终身残疾。
这一套后来被东厂发现了,身为能够压制住锦衣卫的存在,东厂自然要再加点暗语了,人家东厂的公公们大多都是上过“内书堂的文明人”,喊出来算个啥?人家直接“摆姿势”,每次行刑之前,行刑人都要看监督行刑的太监的双脚,外八字那就是轻轻放过,并拢那就是听说话,内八字,那就是告诉你,手段全给我用出来,让受刑人不死也残,后来再发展下去就成了主看脚尖,次听暗语。
不过英宗时期锦衣卫还是比较牛的,也就是暗语出来了,再加上王振什么身份?皇帝的贴身大伴,谁敢往死里得罪?所以就打的十分的不用心,说实话,王振根本就不用扶自己都能站起来上药,但是他也不傻不是。
回到李时勉这里,李时勉对着朱祁镇道“陛下,从今日起,臣为陛下讲解《论语》,以及《理性大全》,使陛下明圣人之意,还有本朝家法,《皇明祖训》,先帝所着之《五伦书》还有《贞观政要》《通鉴节要》《通鉴纲目》《大学衍义》,以明古今明君之所为,天下之所以治,天下之所以乱,以观圣学之用”
朱祁镇默默的算了一下,好嘛,林林总总十八本书,还都是大部头,这皇帝真难啊。
看着李时勉拿起论语开始教学,朱祁镇一时之间竟有些时空错乱之感,只可惜,他再也回不去了,然后朱祁镇就开始跟着李时勉一句一句的学习起来。
然后这样的规律但却痛苦的日子,就开始在朱祁镇的生活中开始了,李时勉的要求极为严格,每日的课程都安排得满满的,因为只有一个学生,再加上李时勉本身就是个学问大家,皇帝的学习进度,自然无法瞒过他的,而且李时勉不仅仅是严厉,水平那也是杠杠的,他的教学让朱祁镇并未感到苦闷,只是累一些罢了。
而且王振也不敢每天陪着朱祁镇了,一者怕此公再一次借题发挥,就算打的再轻,也经不住经常打呀,在一个就是他也忙得要死,司礼监那里还有一大摊子呢。
太皇太后再怎么新任三杨,也都要有所监督的,所以内阁的票拟都要在王振这里过一遍,王振呢,也总希望在奏疏里面挑出三杨的错漏,但是王振毕竟就是个秀才,先不说能力怎么样(历史上也没啥大能力),但是他却发现太皇太后并不反对他的做法。
如此他便明白了,哪怕他每次驳回之后被三杨告到太皇太后那里,被训斥一顿,但是王振也不会轻易的就放过了,不过在太皇太后的主持之下,倒也没有耽误什么事情,就这样帝国在这样的制度之下平稳的运行,朱祁镇这个皇帝倒反而可以安心读书了。
不过,安心日子没过多久,宣德十年四月,事情了开始多了起来,文华殿外,王振已经在等候着了,李时勉已经把王振给得罪死了,一般情况之下,王振是不会来的;王振对李时勉自然也是恨的牙痒痒,可是却不敢做些什么,太皇太后还在,他如果做了什么事恶了太皇太后,皇爷也保不住他,而李时勉忠直之名享誉天下,真要对付他,还不知道谁死呢。
故而今日王振一早的就登载了文渊阁,怕是有事发生了;朱祁镇见此也变得心不在焉起来,李时勉再燃也看到了,便道“今天就到这里吧,陛下有事可以先去”
朱祁镇赶紧行礼,然后匆匆下课,问道“什么事儿?”
王振匆匆道“河南大旱,从开春到而今无雨,还有就是草原上的消息,年初,瓦剌祭拜鞑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