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在想自己要不要也过去,他还是很好奇大师兄会跟云渡讲什么的。但云慧给了他一个不好看的脸色,意思是大师兄说话你也要凑热闹?
云澜别扭地挪了挪身体,但并没有从原地离开,还是老老实实地和云慧坐在一起。他们看见大师兄和云渡也在那边并排坐下,云渡一直克制着喘气,把剑撑在地上。
云真看了他一会儿,从急促的呼吸和微颤的手来看,应该已经练了很久,早就超过体能上限了。云真拉过他的一只手搭了搭脉,告诫他今日不可再练了。
“没关系的,大师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种程度的练习可以承受。”
“你为何如此着急?”
“什么着急?我没有,只是……”
云真没有打断他,鼓励他继续说下去。云渡虽然从小就很刻苦,但现在的状态显然不正常,有些勤奋过头了,他好像在追赶着什么,使尽浑身解数也要抓住它。
云渡从来不对大师兄说谎,在他的注视下也只能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我虽然在练云佑师兄的执手千羽,可总觉得……好像差他一大截。”
“那是自然,云佑内功深厚,哪是现在的你可以比的?”
“可云佑师兄也不是天生内功深厚啊,也是这样一点一点练出来的。”
云真想起了小时候不被看好的云佑。乾影山上有的是聪明孩子,有些真的天资过人,只要看一遍就能记住整套招式。可云佑不行,他要导师反复演示,还要将剑谱摊在身边,时不时地瞄上一眼,才能将整套剑招串连下来。
那个时候的云挚、云久都比他学得快,起先也并没有把这个资质平平的孩子当成对手。
但云佑练习的时间比他们都长,在其他孩子一逮到机会就下山嬉戏的时间里,他还是留在山上练习。久而久之,大家就习惯了,也以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接受了笨孩子就是要多加练习的法则。
但就在他们习以为常的日日夜夜里,云佑在无人关注的情况下扎扎实实地成长着,等大家再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积累了深厚的内力,且学习新招的速度也变快了。
那个时候云久就经常调侃:“云佑变聪明了呀,这种是不是就叫‘开窍’?”
其实那不叫开窍,而是在庞大的练习量中摸索出了武学规律。世间万物均相生相息,没有一件事、一样东西和一套招式是完全独立存在的。只要接触得足够多,自然就会融会贯通,慢慢理解其内在关联。
就像云真刚开始学医的时候觉得很难,怎么有那么多药草需要记住?他抱着书本死记硬背,背了今天的就忘了前天的。可时间一久,看得多了,记得多了,就渐渐觉察到了其间的规律。没有什么东西是孤立的,无论是草木生长还是动物相食,自有其循环之道,用药也是如此,一物降一物,自得其法。
云佑大概也是在那个时候默默地“开了窍”,不仅对自己修习的招式兵器颇有心得,还能看懂他人的修习,比一些导师的眼光还要犀利。
云佑的结印不算早也不算晚,结印的时候也只有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觉察到了他的变化,其他人依旧不看好他,还觉得是乾影天灯判断错了。可后来……云佑成为了云字辈弟子中的第一高手。
“大师兄,你是学医的,你能解释云佑师兄背后的金孔雀是怎么来的吗?”
云真没有回答他,而是拂了一下云渡手腕的脉搏,说:“放心,你和云澜都是与这种能相融甚好的个例。”
“那云佑师兄呢?他算是得到了结印的加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