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以为朝廷是来对付他的,后悔自己一人进入朝廷军营劳军。
张杨紧张地看了一下大帐外的执戟持枪的精壮士兵,说道:
“要是朝廷想撤了我的河内太守之职,发一道文书就行,我从命就是了,何必大动干戟。我现在就回拿太守官印给你。”
张杨说完,就转身要离开大帐。
陈宫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张太守勿要惊慌!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张杨看到陈宫一脸笑意和气,没有要对他动手的意思,不解地问道:
“那陈中丞刚才所说,带这三千军队只是到河内郡,这是何意?”
陈宫站了起来,扶着张杨回到了原来的坐垫坐下,摆手笑道:
“张太守,如果我陈宫要对你动手,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你忠心可嘉,朝廷怎么不知?张太守不要担心,这河内郡,还是你的,朝廷很看好你啊!这三千军队,就另有他用,不是用来针对你张太守的。”
张杨坐下后,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忍不住后怕说道:
“吓死我了……”
张杨缓过来后,问道:
“不知陈中丞率这三千军队来,所为何事?”
陈宫正色说道:
“河内温县的司马一族,勾结董贼,意欲谋反。我奉旨率军前来铲除司马逆贼!”
张杨大吃一惊,问道:
“真有此事!?”
陈宫对皇帝说的话深信不疑,正色回答道:
“真有此事!已在董卓府内搜出司马防与董贼来往的书信,司马防在信中表明了谋逆之意图。”
张杨见陈宫一身正气,又听陈宫说得真切,不由得信了一半,说道:
“没想到司马家竟如此卑鄙!只是……”
陈宫见张杨迟疑,追问道:
“只是什么?”
张杨说道:
“只是司马家是河内世族,势力十分庞大,司马府中有兵丁护卫上千人。说句实话,我这河内太守,也得敬着司马家几分。如果陈中丞只带三千兵去,只怕敌不过司马一族。”
陈宫笑着说道:
“区区司马家私兵,我陈宫还真不放在眼里。”
张杨说道:
“莫不如,等在下再调来河内郡郡城三千军士,加上陈中丞的三千,就有六千。有六千士兵一起动手,应该没问题!”
陈宫说道:
“不。张太守,等吃完饭,你就在营中休整到晚上,然后,你和我一起到温县。到时候,你看我如何用三千兵破了司马家。”
陈宫担心张杨会给司马家通风报信,先留张杨在营中。而且,明日带着张杨一起到温县,也可让温县的人见到本郡太守有所顾虑。
河内的世族子弟,不一定认得陈宫,但一定认得河内太守张杨。
张杨被陈宫留在营中。
到了晚上时,有士兵进入了中军营帐,向陈宫禀报:
“报,已在温县探明,司马家有私兵家仆二千多人。晚上值守的,有七百余人。”
陈宫站起来,一挥手,说道:
“你回去告诉潜入温县的人,按计策行事!”
边上的张杨见到如此情况,忍不住夸道:
“原来陈中丞早有谋划,张杨这下倒是可以亲眼见识见识陈中丞的谋略了。”
陈宫笑着说道:
“方今乱世,不得不小心为上。”
张杨随着陈宫,带着三千多兵马,向温县行出发。
早有探明路线的细作在前面引路。
陈宫的三千多军队按照既定路线,疾速行军,到了深夜时分,就到了河内温县。
司马家的府邸独立于在温县县城,规模大小,就像是一座小号的县城。
远远望去,府外似有人影移动,这应该是司马家巡逻的兵丁。
张杨骑在马上,问陈宫:
“陈中丞,现在怎么办?”
陈宫笑了笑,说道:
“张太守莫急,稍等。”
张杨问道:
“莫非有内应?”
陈宫笑而不语,只是说道:
“等等就知道了。”
夜晚的月光中,三千多军队远远停在司马家家坞外。
张杨望着远方的司马府,等了很久,还是没有动静。
张杨有些焦急。
在知道朝廷要对司马家动手时,张杨是有点兴奋的,司马家在河内自成一派,有时甚至不把他这个太守放在眼里。如果陈宫能够铲除河内世族司马家,对于河内太守张杨来说,以后治理河内,就会少了很多掣肘。
只要司马家被灭,这司马家的田产户口,也就归他张杨的太守府所有了。
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张杨也担心陈宫会失败。一旦陈宫失败,事情就不妙了,这可就要牵连到他这个太守了。
如果失败,说不定,自己会被司马家杀了,然后,河内的世族会有人起兵,成为新的太守。张杨想起了兖州的曹操,曹操就是起兵后,得到了兖州世族认可,成为了兖州新的州牧。
此时,焦急的张杨,忽然有了一丝想要给司马家通风报信的想法,无奈,边上都是陈宫的人。
就在张杨等得不耐烦时,忽然,司马府的西边着火了。在深秋快入冬的时节,天干气燥,火势穿空而上。
暗黑中的张杨,远远望去,火势下,只见司马府的人都放下了兵器,一个个提着水桶、拿着木盆之类的去提水灭火,乱成了一团。救火的喊声随着火势一起,飘在了司马府的上空。
河内太守张杨兴奋起来,摩拳擦掌,问边上的陈宫:
“好!这司马家横行内河,这下要完了!太好了!陈中丞,趁现在出兵吗?”
陈宫摆了摆手,说道:
“再等等。”
好一会儿后,随着司马府的人提水灭火,火势终于开始变小。
陈宫下令:
“全军听令,奉旨杀贼,一个不留!冲!”
三千精锐之士,早就蓄势待发,听到命令后,一齐向乱成一团的司马氏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