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小坎村会议室,公社的林书记胸前挂着“走资派”的纸牌子,被彭组长领的一群造反派拉到会场中心,几个打手上来就要打。
陈广良带头高呼:“毛主席说‘要文斗,不要武斗’。”
社员们一起高呼:“要文斗,不要武斗。”
老社员不解的交头接耳:林书记是和王震将军一起进疆的解放军,他留下来帮助我们打倒了何地主,分给我们土地,房子,他是好人,走资派是什么东西?”
绕子队长站起来挥手高呼:“毛主席是我们的恩人,解放军是毛主席派来的亲人,不许批斗我们的亲人。”
会场里顿时乱了起来,新社员,老社员都站在了保卫林书记的这一边。
大家涌到台上,把戴在林书记头上的高帽子取下来扔到一边,拥簇着林书记走出了会场。
几天后,彭组长暗暗的组织几个不明事理的年轻人组建了马队,到处抓走资派。
这天半夜,沙纪建又慌张地来敲陈光良家的门,陈广良起身以后与他耳语了几句,又去把刘一德、沈树盛叫起来。
沙纪建压低了嗓音说:“俺家姐夫说,明天早上彭组长要带马队去抓林书记,到其它生产队批斗。”
陈广良说:“这些造反派什么事都敢做说,,我们要保卫毛主席,保卫党中央。”
几个人商量好计策后,悄悄地出了门儿。
他们几个人悄悄地潜入公社革委会办公地,从后门偷偷接走了林书记。趁着夜色来到绕子队长家门口,敲开门几个人闪进绕子队长的家。
陈广良告诉绕子队长:“彭组长那些造反派,现在正带上马队准备去抓林书记,让林书记在家里躲一躲。”
“没问题,交给我吧,我有办法。”绕子队长果断地说。
林书记冷静地说:“你们的好意我知道,我不怕死,我要坚守岗位。那些人是想篡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说着林书记坚持要离开回去。
陈广良说:“林书记,好汉不吃眼前亏,毛主席也不赞成在战场上硬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些人如果抓到你,把你绑到马后面,拖着你跑几圈就把你拖垮了。你就在绕子队长这儿躲几天。”
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吆喝声:“快追,别让他跑了!”
马蹄声远去后,陈广良几个人悄悄地回到了家。
拂晓时分,门口又传来了马蹄声和吆喝声:“快,挨家给我搜!东西方向有我们的卡口,向北是戈壁,向南是沙漠,看他能跑哪儿去?”
接着就是用脚踹门儿的声音,一群人在支边青年住处搜了一遍,一无所获地走了。
仝兰芝和孩子蜷缩在炕上问陈广良:“这些人在抓谁?”
陈广良说:“公社的林书记。”
仝兰芝问:“就是前天在公社社员大会上讲话的那个人?”
陈广良说:“就是他,他是解放新疆的老兵,老婆孩子在离公社十几里地的海安支边队,每天上下班有公家车不坐都是步行来回,好人一个。”
仝兰芝说:“反贪污,反浪费运动,打倒地主土豪,都是整治坏人的运动。这场运动怎么好人也挨整呢?”
陈广良瞪着眼说:“你还说让我不要乱说,你自己也要注意点。”
仝兰芝笑着说:“你现在有长进了,俺一来就被你这些事儿弄得晕头转向。有件事忘了给你说了,关祥飞家的刘老师因为出身的问题,被下放到铜山县农村去了;关祥飞在徐州的工作十有八九也保不住。”
陈广良沉默了片刻,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他给俺来信说过这事,如今离得这么远,我们也帮不上他。孔华生的来信对他也有些影响。”
仝兰芝挪耶到:“哎,广良,你脾气比以前收敛多了。要是以前你早蹦起来了。”
陈广良瞪着妻子说:“老子吃的亏还少吗?”
仝兰芝来到新疆不到两个月,便跟着隔壁的王玉花学会了做高粱面鱼鱼。
这天她做好一盆儿高粱面鱼鱼,炒好一盘韭菜,一家人端起饭碗吃了一会,仍不见刘一德回来。
仝兰芝问丈夫:“刘一德怎么还不过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