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耳畔是续州焦急的声音,他哆嗦着身子,胸腔里一阵翻江倒海,连着咳了几声直接脱力地倒进了续州的怀里。
续州没想到会出此变故,凝了神力给枫祀疗伤,可他越是输神力给他天雷打得越猛,到第十五道时枫祀直接吐出口鲜血。
他肩膀上的伤口一直蔓延到后背,续州眸子冰寒,望着怀中意识不清的人他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难受。
枫祀因为疼痛用力拽住他的手腕,他将他平放到台上后叹了口气,“殿下,冒犯了。”
语罢他倾身而下将枫祀整个压在自己身下,天雷找不到目标只得往他背上劈,才第一道他便觉得后背生疼。
枫祀的修为六界皆知,不可能连几道天雷都扛不住,这雷本身就有古怪。
他挨了几道都没数,只是将身下人护得安好,半盏茶时间后四周趋于平静,他四肢无力,又怕会压疼枫祀,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搁了片刻他才翻身侧躺在台上,四肢百骸似乎都要被雷给劈散架了,他声音略微沙哑,“殿下——”
身边的人没应,昏的彻底。
还好不是他的天劫,对他带来的伤害没多大,他勉强动动手脚后将枫祀抱起来离开此处。
枫祀本就是个少年,受了伤还下意识把身体蜷缩成一团,续州几乎没怎么费力就将他抱到了风神殿。
血早已干涸,且枫祀那伤口还和衣裳粘在一起,他想扯开那带血的衣衫,只微微用力枫祀就痛得闷哼,含糊不清地唤了一声‘疼,’他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中再也没落下。
不行,这样不行。
他还是狠下心来扯开了枫祀的血衣,枫祀身子颤抖紧紧箍住他的腰,隔着衣裳他都能感觉到那双手上的炽热,这是发烧了?
结果如他所料,枫祀果然烧得厉害,原本苍白的脸颊都变得绯红,他眸子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续州迅速为他上了药,又取了帕子沾上温水搭到他额头上,做完所有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天色逐渐暗下,他没打算将此事告诉太阳天神,整个九重天都知道天神不怎么管着太子,留着枫祀在风神殿一夜也无伤大雅,反正他也不会对殿下做什么。
思及此他无神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浅笑,殿内的血腥味慢慢散去,袅袅熏香沁人心脾,床上的人哼了一声逐渐清醒。
比预想的时间要快一个时辰呢,枫祀的自愈力确实很强,不过此时他脸颊依旧通红,烧还没退。
“好疼。”他龇牙咧嘴,声音就像是干涸多日的老井般空灵,续州给他端了杯水,他咕噜几口喝下才觉得好受一些,不过脑袋还是沉闷,身上每一处皮肤都在战栗,只动一下都让他倒抽口凉气。
枫祀微微偏头就看到肩膀上的绷带歪歪斜斜缠绕着胸膛一圈,裹得有点丑,续州见状耳根悄红,“殿下莫要嫌弃,我不太会包扎,这……”
“我没有嫌弃。”他抬起温润的眸子,漾开了笑。
续州松了口气,余光瞥见枫祀逐渐泛红的眼眶有些手足无措,“殿下你怎么了?是哪里还疼吗?别哭呀……”
枫祀猛地扑进他怀里,头磕到胸口有些疼,然后他就听到断断续续的鸣咽声,还来来回回夹杂着一句‘谢谢你’。
谢谢你,在诸神疏远谩骂我时原意站过来。
谢谢你,在自私虚伪的九重天上愿意给我一点尊重。
谢谢你,在天劫加身的时侯愿意替我挡那厉刑。
“殿下,别哭了。”少年显然不会安慰人,只抬手把他抱紧了些,滚烫的温度合着炽热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裳。
“殿下,还在发烧呢,别哭了。”
抽泣声渐渐小了,续州满脸疼惜,“殿下还小,冲外人撒撒娇实属正常,但以后殿下长大了可不能再这般了,会让别人说闲话。”
枫祀抬起水汪汪的眼睛,颇带委屈,“闲话他们说的还少吗?你不是外人,”他顿了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