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亲是国公府的嫡女,与我的父亲是青梅竹马,但奈何国公落了把柄在吏部尚书手上,你的祖父为了保住国公府,就瞒着我父亲将你的母亲嫁给了吏部尚书的嫡子,后来吏部尚书被其他大臣联名上书贪污抄了家,那个时候你刚刚出生,父亲身份敏感救不了你母亲,你母亲哭着求父亲救你,父亲只能用一个女婴偷梁换柱救下你。”
“对于芜府上多出来的女婴,父亲只能宣称我生下来命数坎坷活不过十岁,特意找来给我冲喜的,他为我们签下了血契,也当是完成他的遗憾。”
“那为什么我会和武陵侯的妹妹如此神似?还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临安?”
“父亲把你带回芜府后就给你服下了芜族祖传下来的驻颜丹,此丹会以出现在服丹者身边次数最多的人的容貌为模子,改变服丹者容貌成那个模样,这也是父亲害怕你会有你母亲神韵而被怀疑做的决策,你刚到芜府后的十天,芜府有一个旁支发生了叛变,彼时我也才几岁记不太清,父亲禁止再提此事,你在那场反叛打斗中被叛贼劫走,他们以为这样我就会死,芜族正族就后继无人了。”
真是讽刺啊,武陵侯说的其实也对,他给她身份地位,让她从一个弃婴化作贵族之女,确实该从她这里拿点东西。
也因她长得像他故去的妹妹才留她活路,让其在冷府自生自灭,棋子无用便是弃子。
“千千。”冷千千明显有了防备,他和芜城对了几招后就觉得身子僵直,还是被他用符定住了!
他圈住她的腰,从她眼中看到了不满和厌恶,却也一笑置之,修长的手指沿着花印轻如和风般的摩挲,“传言冥界忘川边上开满了彼岸,有花即无叶,有叶即无花,就连阴狱的鬼差也可怜它,芜族掌族人不得妄动真情,否则那花印夜夜灼心,那痛让我生不如死,你叫我怎能放开?”
他狰狞的笑变得讽刺,“如果我能早日寻到你,你的心会否为我而动?”
芜城在她眼中怎么也找不到一丝多余的情意,心中明了,俯下身子在她洁白的左脸印下一吻,位置确定,彼岸花心。
他一只手在半空中绘了一些虚无的符文,蓄灵力将左手划伤,他把血滴了一滴在冷千千的花印上,“解——”
冷千千左脸一阵刺痛,片刻就有清凉之感,诧异之中她的手脚也能自由活动了,没有半刻犹豫就退开。他脸上难掩失落,却已经知足了。
“千千,从今以后你与东满芜族再无关系,我芜城,放你走。”
她心脏紧缩,无法言语的痛传遍四肢百骸,汇成巨浪袭向大脑,一股无力的挫败感令她非常烦躁,芜城从袖中取出面具戴上,“你带着的玄蛇身上有阴邪之气,我本想用符试探你却拦我,千千,要小心些。”
芜城退后几步,面具反照出刺眼的光,“那邪气像极了傀儡术,言尽于此,芜族芜城,在此拜别芜族十六代新主。”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轻,拱手行了一礼就离开了,漫天飘落的纸符化作飞逝的流光,就算是在白天也璀璨夺目,耳畔仿佛又响起来初见时他高傲的声音:“你很强吗?”
——
“皇,再有两座城池就可以回京都了。”竹淮的意思很明显了,天色逐渐暗下,他也是在询问祝渝澈需不需要连夜赶回。
其实也不差这一晚,这程度的赶路并不会让他太累,祝渝澈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继续赶路,他把银子放在桌子上,又喝了一口酒,招呼竹淮:“走吧。”
不得不说这民间的酒确实好喝,祝渝澈心情愉悦,在夜幕降临之前放了一团火在前面照明,他们走的官道,虽然不至于摔倒,但多长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不远处有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看那身形是个女子。
她奔到他跟前就跪下拉住他的手,“公子,公子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