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泯,怎么会……”
“早在第一次我肩膀上的伤就被他下了咒,他活则我活,他陨则我消。”他甚至还在笑,对即将消失似乎毫不在意。
“你为什么还这么漫不经心?你到底对什么上过心!”那是他第一次对他大吼,“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个臭狐狸!”
“阿溢,”他抬头望上天空,“有些东西不能长存,就像有些心思,不能妄动。”
他呆呆看着消散的晶光,耳畔回荡着阿泯轻松的声音,俨然间滑落了两滴泪。
“我对什么上心?不知道啊,对我家那只死兔子吧——”
——
“宗溢生,起来了!”
他猛地睁眼,迅速跳出了结界,结界外伏着一只小龟,立刻化为人身后拎起小龟的壳就问:“到时间了吗?”
“你放开我,有了人身了不起啊,等我也有了,我非要和你大战五百回合。”
“我问你到时间了吗?没到你敢叫我,我弄死你。”
“到了到了。”小龟瑟缩了一下头,笑的谄媚。
他满脸嫌弃将它扔了出去,“阿泯都不会笑成你这傻样,真蠢。”
小龟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圈,停下后怒气冲冲道:“那臭狐狸早消失了,替他作甚,要不是它每次都和我抢灵元,我会到现在都修不出人身?你们两个没一个好东西。”
“我呸呸呸,你就知道乱说,阿泯没有消失,我要去找他。”
“喂,宗溢生,你睡这么多年,不会就是为了等时间让我叫你,你好去找那白狐吧。”
他眼里有光,默认了。
“我的天,妖死或魂飞,或入浮生境,更有甚者入阴间投胎,你上哪去找他?放着大好日子不修炼,简直浪费时间。”
“我会找到他的。”阿泯没有魂飞,也没有入浮生境,而是转世投胎为人,他一定能找到他,“我不在就没人同你抢灵元,你自己好好修炼吧,别到时候还是这副模样,丢死人,我走了。”
他笑的烂漫,乘着朝阳,踏上了他选择的路。
“卖糖人喽。”
“来来来,瞧一瞧,各种小玩意儿。”
“包子勒,包子勒,又香又大的包子。”
他停了步子,被一只白狐毛娃娃吸引住了,俨然间想到阿泯,暗自神伤,摊主见站着一个风尘之人,衣衫破旧,发丝凌乱,还以为是乞丐,“走走走,别打扰我做生意。”
宗溢生又望了一眼白狐娃娃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阿泯,你在哪儿啊,他说你没有去浮生境,人间也找不到你,难道你真的魂散了吗?
他从最初的信心满满,到现在的心灰意冷,期间数不清的惆怅和期待,早已经如同那消散的烟云,随着他的离去越来越淡了。
他究竟为何这么执着?
脚下痒痒的,他收了思绪低头一看,一只雪白的兔子趴在他脚边瑟瑟发抖,作为同类,他自然理解他的恐惧。
他蹲下身抚了抚它后背将它抱起,就听见久违的称呼再次响起。
“死兔子,你给我回来!”
抬眸之时,所见之人顿失方寸。
一青衣女子奔到他跟前,她长得真的很像阿泯,阿敏真身是白狐,人身更是妩媚多情,但却是男儿身,面上多的是英气,而不是像现在女子这般柔和。
“你,呼,累死我了,把我的兔子还给我。”
“你很喜欢兔子吗?”
“不喜欢,”她摇摇头,唇角有了一丝坏笑,“不过我喜欢吃烤兔子。”
他把手上抱着兔子随手放到地上,那兔子也识趣地撒腿就跑,她瞪了他一眼,去追兔子了。
他又怎能让她如愿,抓住他的胳膊就往回拉,她没料到会这样,直接坠到了一个温柔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