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晶晶清冷的脸上没有表情,她的步伐轻盈,华贵的宫装对她来说就像是普通的衣裳般轻松驾驭,作为大小姐的她也只是简单的在发髻上插着一支翡翠蝴蝶步摇。
翠儿小跑着才跟得上冯晶晶的脚步,谁知冯晶晶突然回头,有些不悦的说道:“我想一个人去走走,你就不要跟来了。”
“啊?可是冯美人……”
“你想违抗?”
“翠儿不敢。”翠儿低着头,在抬头时已不见冯晶晶的身影。
夜色如水,沁凉入体,冯晶晶借着淡淡的月光,走着皇宫中
无人巡着的小道。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她的身子急忙往暗处一隐,瞬间夜色融为一体。
“娘亲,你真的不回玉衡了吗?”骨碟挽着白秋的手臂。
白秋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我还是喜欢这外面自由自在的日子。”
“可是爹爹一直都很想你,等我们把江火杀了,你回去见爹爹好不好?”骨碟还是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在一起的。
“蝶儿,你不明白……”虽然她是燕长兴的妻子,而燕长兴也一直都对自己很好。但是毕竟未婚先孕,怀的还是别人的孩子。尽管以自己的能力在玉衡还是有一定的地位,但是雨泽的事还是被人所诟病。
虽然他们不说,但是自己清楚。
骨碟只好叹气:“那好吧。”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兴奋的说道:“那你不如和我一起,留在皇宫里吧。”
看着骨碟期望的模样,白秋笑着:“如果可以的话……”
“当然可以了,师兄他那么听你的话。”
“难道你是为了让你师兄听我的话吗?”
被识破了……但骨碟还是否认的说道:“才不是呢。”
白秋只是笑笑,自己的女儿还不了解吗。
她们母女两说说笑笑,走回了骨碟的清风殿。
在她们走远后,冯晶晶从暗处走了出来。
她的眼神里波澜不惊,仿佛没有听到刚才的那一番话,毕竟跟自己无关的事,就算听到了,也没什么反应的。
冯晶晶转身,又继续的走着。
永远清冷的表情,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醉仙楼。
钟安哲的房间窗户紧闭,门也紧紧的反锁着,偌大的房间,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烟雾。
如果身在其中,你会闻到空气中细微的血腥味。
钟安哲笔直的坐在床~上打坐。
他的面具丢在了一
边的桌子上,绝美的面容上透着丝丝的痛苦,沁出细密的汗,眉头紧皱着,嘴巴紧抿着,脸色惨白。
他背上的衣裳敞开着,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触目惊心,被灼烧的体无完肤的背上冒着淡淡红紫色的烟气,渗出的灰白的血,仿佛是一片已经坏死的区域做出的最后的挣扎。
血很快被烟凝固,在伤口的表面结成了痂。
钟安哲慢慢的睁开眼睛,身体渐渐的放松了下来,深邃的眸中是坚定的颜色,如深海一般沉静,那撕裂腐~败的伤并不能在他的海上泛起一点涟漪。
这一次伤口发作的难以想象的严重,是那种站在江火身边,不管怎么隐藏都一定能被她察觉到的痛苦。
所有他很庆幸江火没有来找他。
面具旁边的包裹里,有可以让伤口好很多的药。就是之前他用七空草和散度草炼制出来的解药,但是他舍不得用。
因为深怕江火往后会有什么危险,这个药可以救她。
所以不惜自己忍受着痛苦,这一切都没有江火来的重要,包括自己的性命。
他披上衣裳,伤口在他的运功逼出坏血之后感觉好了许多,但是整个人消耗的内力和体力也很多,他的身形看着有些疲惫。
打开窗户,看着对面的樱落楼。
今天没有听到许多人点江火的名了,他心想江火是玩腻了吧。
那她明天是不是会早早的就过来了?
如此一想,钟安哲闭上眼睛,休息一会要继续去练伤,为了不让江火察觉自己越来越严重的伤口,不想让她担心愧疚。
只是痛苦一些而已,不致命能算什么。
关上窗户,钟安哲喝了一口苦涩的药水,又继续回床~上打坐,空气又变得稀薄沉重。
深的夜。
有的人在努力。
有的人,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