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羽总觉得白文和少主他们好久都没有见过了,方才战九歌和燕坤泽进府的时候,她都紧张得没敢看燕坤泽。好不容易等待白文回来,终于可以叽叽喳喳的吵白文了,以至于忽略了身后的那个个子高大的汉子。
直到夏朗看到了将军府中的藏书楼,不由得发出了感慨:“哇!小白文,那座圆形的塔楼是做什么的?看起来好高啊!”
翎羽惊了一下,圆溜溜的眼珠子看向了身后壮实的男人,吓得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刚刚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白文这也才注意到了身后还有个夏朗,忍不住轻咳一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他带了将军府前院中的大堂,对着大堂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家公子已经在里面等着大师了,请吧。”
夏朗点头说了一声好,往他指着的方向走了几步,回头正想问些什么,不料回过头的时候却没有再见到那两个人,而是瞧见两只鸟飞往了院子里长得繁茂的树枝上,钻入了叶群中,消失不见了。
这府里透着古怪。
夏朗心中疑惑甚多,却也只能先往大堂里走。一进门他就瞧见燕坤泽正坐在堂内的上座,一般情况下只有府内的主人才会坐上座,而战九歌作为他的夫人,也的确与他并肩齐坐。
“哎呀!燕兄弟,你这府上可真是人杰地灵的好地儿啊!燕城能有如此的风水宝地,当真是被你捡着宝了!”夏朗大刺刺地在客座上坐下,怀里还揣着那只没精打采的小妖兽。
被无视的老管家从这个男人一进入大堂的时候就观察着他,一双老眼虽然饱经沧桑却并不浑浊,精明地在他身上扫来扫去,还在心中暗暗惊讶:这佛修身上的佛光可不弱,修为也不低,看样子是个罕见的人物。
佛修中人,是出了名的正气。和这样的人能结交,老管家不觉得自家的少主或是皇上会吃什么亏。
燕坤泽示意他喝口备好的茶,摇着折扇解释道:“此处的院落,并非是我的宅院,乃是归九歌所有。”
战九歌冲着夏朗点点头,客气道:“夏兄来燕城也没个落脚的地方,客栈虽好,可毕竟要花费钱财的,何况人多耳杂,终究不如住我这里清静。客房我已经让管家给夏兄准备好了,夏兄就不必跟我客套啦。”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还真让夏朗没法拒绝。他这个性子喜好结交朋友,既然是朋友开口,当然不能不给面子。索性夏朗就朝着战九歌和老管家拱了拱手,爽朗地笑笑:“那和尚我就叨扰了,还请主人家莫要嫌弃。”
“不会。”老管家笑眯眯地摆了摆手,目光扫过他腿上的那只小妖兽,和蔼地笑道:“这白泽兽看起来是饿了,应该是好几天没进食了吧。大师要是不介意的话,交给老仆去喂喂,保准一会儿就来精神了。”
夏朗也好,战九歌也罢,听着老管家叫这小家伙的名字,忍不住
都惊诧地脱口而出:“白泽?”
“嗯。”老管家冲着那小妖兽招了招手,就见它朝着老管家弱弱地叫了一声,竟然有几分像是凡人的婴孩一样嘤嘤啜泣的声音。随后它吃力地从夏朗的腿上站起来,这就要往老管家方向颤巍巍地走过去,不料却被夏朗一把按住了后背。
粗犷的声音萦绕在大堂里,夏朗不敢置信地问:“老管家你说这是啥?白泽?!白泽不是……上古的神兽吗?”
“是瑞兽。”老管家朝着小家伙拍了拍手,那小妖兽竟然挣脱了夏朗的手,从他的腿上一个骨碌就摔了下来,然后费力吧唧地往老管家那边爬过去。
老管家用干枯的手将它给捞起来,抱在怀里就夹带着出了大堂。
三个人沉浸在小妖兽是上古瑞兽白泽的重大震撼中,最先冷静下来的是战九歌。她拉起了燕坤泽的手,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啧啧感慨:“几滴血换一只瑞兽,不亏啊!”
燕坤泽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在战九歌的脸上掐了一把,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过这样一来,似乎也就能明白为什么那小兽对他的敌意为什么那么浓了。记忆中,似乎很久之前,应龙和白泽就不太对付。
他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低声跟战九歌说道:“我要回去了。”
回哪儿去,战九歌当下就明白了。她不舍地拽了拽燕坤泽的袖子,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
小将军舍不得他。
燕坤泽心里有些满足,面上却仍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伸出手来把白龙珠放在了她的手心里,关切地说道:“你元神不稳,最近就不要出战府了。如今燕城危机四伏,并不是什么安全之地了。晚上,我会再来。”
“好。”战九歌又何尝不知道燕坤泽话里的意思。
从国师出关之后,战家就陷入了被动。如今因为白龙珠现世,又有不少的人暗中跟随着他们一路到此,燕城以后怕是不会再太平了。
他俩的话尽数入了夏朗的耳朵里,让夏朗好奇不已,这位憨实的大师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问道:“燕兄弟,我怎么听你这话好像还要跟弟妹分开?你该不会是一处宅院娶了一个姑娘、燕城处处是你家的宅院吧?你说你这不是祸害人家姑娘吗?”
战九歌嗤笑出声,细想起来,竟也与实际情况差不多。
她揶揄地看向了燕坤泽,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夏兄说的不错,你若是不能给我一个交待,我祖父可是不会同意我们两个的亲事的。”
夏朗惊得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怒道:“啥?你俩还没办婚事?这可就是你不对了啊燕兄弟!”
碰上这么个认真的大师,燕坤泽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的表情来。他一只手扶着夏朗的肩膀,按着他又坐回了椅子上,正经地对他说道:“夏兄,我知道你对我有诸多不解之处,而我的确是有事隐
瞒与你。等到时机到了,你就都会明白了。”
夏朗看他认真的表情不似骗人,只好应声点头:“行吧,凑合做个兄弟,还能断绝关系咋地?”
战九歌失笑,亲自送着燕坤泽到了战府的大门口外,亲眼瞧着他上了马车,嘱咐着负责赶车的伯劳:“路上小心,若是回到了宫里,记得给我传信儿。”
伯劳点了点头,挥舞起了缰绳,喝了一声:“驾!”马车绝尘而去。
这一幕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只等马车一走,便趁着战九歌还未回府的时候,一道寒光朝着她的后背飞杀了过去!战九歌瞬息转身,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柄长剑,与迎面而来的寒光交接,发出铿锵一声。
那寒光应声落地,竟是一把冰制成的小剑,掉落在地面上后很快就被日光蒸发了。
凤目带着杀意扫遍了周围,战九歌冷声骂道:“既然有胆子跟上来,就别躲躲藏藏的!你们也不打听打听,燕城到底是谁的地界,容得你们这么放肆!”
周围仍旧是一阵悄无声息。
战九歌懒得同这些人多纠缠,转身进了将军府的大门,沉重的门便紧紧地闭合上了。待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周围才有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物出现在街角、墙头和屋檐上的,虽然来历不一,但是目标却相同。
这些人也不多言,出现在这儿就是为了监视战九歌等人,暗中窥伺,趁机好抢下白龙珠。
然而就在他们想要潜入将军府的时候,突然被一道不明的屏障弹了回来,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向了这个牢牢地护着将军府的半圆形屏障结界。
看来这个将军府还真是不简单。
在进行过简短的思虑之后,这些人又都消失在将军府的四周,也不知道究竟是去打探消息了,还是继续在暗中观察伺机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