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寿辰要比战九歌预估的时间来的还要早。
经过燕坤泽的提醒,战九歌连夜找了找了精通镶嵌的手艺师傅,把她那两颗收藏已久的宝石经过雕琢外形和抛光后,嵌在了长春木簪子上。
那手艺师傅摸着簪子赞叹不已,对战九歌好一阵夸奖,直说这打磨木头的手艺活儿极好。
战九歌心虚地将那簪子收在了一个看起来就精致的盒子里,重金酬谢了这师傅才将他送出了将军府去。
是夜,战九歌坐在自己的卧房内,看着手边的簪子,想着要怎么还皇上这个人情才好。
长春木取的时候倒是取下如人的手臂大小一截木头,可以用剩下的边角料再雕个什么佩饰出来。只是战九歌的手工实在差,且不说皇上又不缺簪子,即便是用得上,凭她那般手艺、戴出去只怕也会被大臣们笑话。
正发愁着,只听得她房门发出细微的吱呀一声,翎羽这丫头探了头进来,调皮地吐一下舌头,小声说道:“公子,你还没睡啊?”
战九歌斜她一眼:“你不也没睡?来我房里做什么?”
翎羽嘿嘿一笑,闪身进入了房内,细心地关上了房门,小步溜过来坐在了战九歌的旁边,好奇地问道:“听白文说,今天列国的公主也到燕城了,公子有没有见过她长什么模样?好不好看呐?”
战九歌漫不经心地摇头:“不知道,没见过。她脸上遮着面纱,看不清楚。怎么?你想化形成她的模样吗?”
“才不是呢。”翎羽捧着自己的小脸蛋害羞地看着她,“白文说我这样就很好看了,不用模仿别人的样子。”
这恩爱秀的,都没眼看了。
战九歌估摸着她也没个正事,便要赶她出门:“你若是没事就早早地回自己房里睡觉,你少主我困了、要休息了。”
“别别别!我有事。”翎羽抱住了战九歌
的手臂,一脸讨好的笑。“听说明日是太后娘娘的寿辰,宫里面一定十分热闹!少主能不能带上翎羽,去长长见识啊?”
翎羽表面看起来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但是跟随战家修行已有百年,即便如此,活动的天地也只有一方将军府,偶尔会跟着管家去街上采买。
还是少年心性,喜欢热闹。
战九歌本想斥责她,可是转念一想,翎羽自打跟随战家以来的确没见过什么大世面,鸟儿越是囚养着,心里便越是野性大。
她看了看满是期待的翎羽,败下阵来,也不敢将话说得太满,只好暂时允道:“明日当值时,我问问皇上是否准许带家眷,你自己不许胡来。”
“知道了!”翎羽欢呼一声,伸出手就扑到了战九歌的身上,双手拍着她的后背嚷嚷着说道:“少主真好!”
突然听见战九歌冷吸一口气,随后翎羽就被自家少主给推开了,一手摸上了自己的肩膀,唇色有些泛白。
“少主?!你怎么了?”
翎羽见她僵直了后背,便大着胆子掀开了她的衣领,慢慢褪至手臂。
只见后背上的旧伤仍有白色刀气交错,伤势稍好一些便又裂开,反反复复,已然不复当初凝脂光洁的背部肌理。
看着让人生怖。
翎羽心中难受,揉着手指不知所措。
“少主,你这伤势……”
“无碍。”战九歌闭着眼睛,轻薄如蝉翼的睫毛微微颤动,忍耐着剧痛过去,额头上都沁出了一点点的汗珠。
贴心的翎羽去外面打了一盆水来,泡了一条湿帕子拧干后,小心翼翼地为战九歌擦拭着头上的汗珠,心疼不已。
“这刀伤太过诡异,长久以往的耗下去,必定有损少主的功体。少主还是要尽早根治才行!”
边缘泛白的伤口上刀气渐渐减弱,这才见战九歌的脸色有所好转。
她将衣服重新套回
身上,掩了掩领口,低声道:“我何尝不知这伤需要尽早根治?只是仍未可知根源出自哪里。倒是今日迎接那列国使臣的时候,这伤口愈发灼痛了。”
翎羽心中一惊:“那岂不是说……”
“没错,前些日子控制死士的高人,就在随行的队伍里。”
“少主……”
战九歌强撑着露出浅笑,目光里是掩不住的狂狷和冷魅,溢出口的是咬牙切齿的愤恨。
“没关系,这个人迟早会被我揪出来,受凤火灼炼而死……边陲数万将士的亡魂连同我身上的伤,我会一一向那人讨回!”
第二日的清晨,早朝散去,战九歌就跟着燕坤泽的步伐走往宣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