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九歌这次遭了秧,也并非一无是处,起码得了大半个月的休假,不用每天看燕坤泽那张阴晴不定的脸真是太美好了。
这样舒坦的日子也不是白来的,要不是自家的老将军腆着脸跑进宫去装模作样地哭诉,恐怕战九歌现在就得带伤去宫里当值了。
这次算是得了教训,因着封印了功体吃了这么大的亏,战忘生也不敢再让她留着一成功体跟宫中那些妖孽斗智斗勇,索性解封了五成功体,也有助于恢复伤势。
应天府的人上门时,战九歌已经不用成天趴在卧榻上了,偶尔还能坐在桂院里,侧靠在摇椅上看书。
摇椅的靠背上垫了许多蓬松棉花制成的靠垫,软得一塌糊涂,可即便是这样,在战九歌下意识用后背靠上去的时候,伤口还是传来阵阵的刺痛,她当下扭开了身子,用肩膀侧面斜靠上去。
战九歌手里捧着一本书,桂花从树上飘落下来,偶尔会落在书页里,这时她就会将桂花拾在手心,呼的一下吹开。
看着小花瓣在空中打几个转,落在地上,再被翎羽踩进泥土里。
“公子。”翎羽端着茶杯前来,将茶杯放在桂树下的石桌上后,便抱着手里的沉香茶盘站到一旁。“应天府来人了。”
执书的手将书本合上,战九歌端起茶杯品茗,啜了一小口后问道:“应天府?应天府的人跑将军府来做什么?难不成皇上看我不顺眼,让应天府追着我打不成?”
依照那燕坤泽的性格,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翎羽一跺脚,有些急:“哎呀公子,是那日送你回来的两位官人,有一位还极护着你呢!”
“谁呀?”战九歌茫然,那天她除了花贵妃丑恶的嘴脸,什么都记不得了。
翎羽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脸上无奈的神色一览无遗。
只见这丫头冲着院
落的门口招了招手,老管家便将两个男子请入了桂院。
那日的记忆在脑海中顿时浮现,战九歌待两个人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们两位,翎羽,看座。”
翎羽踮着脚尖小步跑开,却听到身着青衣的男人开口说:“不用了,我们只是来看一眼便走。”
“青城!”流云拉了拉他的手,朝着战九歌拱手一笑:“青城性子如此,少将军莫与他计较。不知少将军的伤势如何了?”
似乎是未听到流云说的话一般,战九歌的眼睛只盯着青城看。
青城心中提高了警惕,见战九歌的眼中闪过一道红色精光,心中一惊,便听到这看似孱弱的将军慵懒地眯起了眼睛,缓缓开口了。
“我当是甚么呢~原来是只小青蛇……”
青城脸色一僵,身旁的流云纳闷地问她:“将军在说什么?”
“没什么。”
战九歌摆了摆手,对着两人矜持一笑:“在下伤势渐好,有劳两位挂怀。也承那五十鞭子,才能过得这么悠闲~”
流云微微一笑,“将军说笑了。”
关于这流云的来历,其实说来也简单。
他本是一门忠将之后,因为他的爹亲性格耿直,心直口快,得罪了宫里的权贵,满门都得了莫须有的罪名,家主被杀,其余的人都被流放边关。
偏偏这家人和战忘生的关系极好,在流云爹亲的央求之下,战忘生保住了流云这唯一的血脉,并且将他安置到了谁都够不到手的应天府中当差。
也算对得起十几年的交情了。
流云对战家有报恩之心,所以才对战九歌多有关照。
三个人素不相识,聊几句便散了去,流云和青城都要回应天府中当值,战九歌道了句不送,就看着他们两人肩并肩一同离去。
也不知怎的,待他们离开后,这桂花树便不再飘花了
。
翎羽兴冲冲地搬了两个凳子过来,结果看到两个俊俏的美男不见了,难过得眼里都快滴下泪水了。
“公子!那两位客人呢?”
战九歌看也不看这故作可怜的小丫鬟,径自拿起了手中的书接着翻看起来。
“走了。”
“嘤嘤嘤……”翎羽咬着自己的小手帕,哀怨地看着她:“咱们将军府好久都没来生人了呢!”
“你个小家雀,来了生人又想怎样?吸人家精气不成?”
“吸不了,看看也是好的啊……”
“那里两人里头可有一条竹叶青。”战九歌戏谑地瞥她,“你要是想给人家喂肚子,我和祖父也不会介意的。”
翎羽吓得扔掉了凳子,捧着自己的脸颊瑟瑟发抖。
这个季节正是花开时节,桂院里的桂花树被风一吹,顿时飞走了许多的花瓣。
战九歌被这美景惊艳,怔神看着桂花随着风而去,似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竟翻越了院墙飞向了远方。
“哈,莫不是这桂花也能成精?”
院落的主人轻笑一声,轻快的氛围溢满了整个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