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贵妃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从未见过这么不长眼的男人。
她打小是在狐族中也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长大之后更是芳艳动人,进了宫之后除了皇帝更是无一人敢直视她的美貌,有些好色之人更是见了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怎的偏偏遇上这么个不进油盐不解风情的侍卫?
不被她的外貌所迷惑也就算了,还嫌她身上脂粉味重、当做是什么恶心的味道一般,着实落了她的面子!
“皇上~!”花贵妃朝着燕坤泽一跺脚,还扭着身子撒娇,差点没把战九歌恶心吐了。
她联想到了晚上挖到的蚯蚓。
让人感到惊讶的是,燕坤泽居然吃这一套。
他从书案中抬起头来,对着战九歌挥了挥手,道了一句:“你先下去,朕同贵妃说说话。”
战九歌心中默念了句蠢货,转身对着燕坤泽拱手告了一声是,便在花贵妃得意挑衅的目光中退出了正阳宫。
临出门的时候,战九歌无意中地一瞥,就看到那花狐狸整个人都坐在了燕坤泽的腿上。
“啧。”战九歌站到了门外,冷哼一声,想了想还忍不住从嘴里挤出了四个字:“世风日下。”
一阵冷风吹过,站在门外的小侍卫轻咳一声,唤回了她的神志。
战九歌一撇头,“哟,这不是七王爷家的……”
“嘘!”那小侍卫给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左瞧右看,见附近没什么人才敢回她。
这俊朗小子腼腆一笑:“我是七王爷的嫡子,战将军唤我长孙遥便可。”
“长孙遥?”战九歌呢喃着,纳闷问道:“七王爷不是先皇的……”
“七弟。”
“那你应该属皇家的燕姓才对,怎么会姓长孙呢?”
长孙遥连忙将食指竖在嘴边,示意她小声一些,“我
爹七王爷乃是庶出的皇子,在先皇驾崩之初,皇上就令我爹改了姓,自此七王爷府中上下都跟皇家没了关系。”
“原来如此。”战九歌心道皇家辛秘不能对外人道,也不想涉及太多皇家秘事内幕,便不再问了。
见她不肯开口说话了,长孙遥却按捺不下自己心中的好奇之心,忍不住悄声问道:“听闻战将军刚从边陲的战场上回来,不知大燕的边境是何等风貌?”
看这长孙遥年纪不大,许是刚成年不久,语气里满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一看就是富家子弟不知世间疾苦。
战九歌环抱着手臂靠在殿门口的柱子前,眯着双眼用不冷不热的话语说道:“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啊?!”长孙遥一惊,向后退了几步。
不等他多想,就听见战九歌道:“你当大燕的将士们在边陲之地是去享福了吗?那贫瘠之地可供生存的物资本就不多,列国又常来边境骚扰,将士们苦不堪言。”
“……”
“这场战役胜得蹊跷,列国定然还有后手等着我们。”
长孙遥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晴朗得很,万里无云,耳畔是清脆的鸟鸣声,可他只觉得浑身发冷。
突然听见战九歌笑了一声,长孙遥纳闷地望向她,这位将军笑得璀璨,在映衬着碧朗晴空和氤氲暖光下,宛如仙人,不落俗尘。
“若是兵戈再起,不知道长孙兄弟可愿同我一起平蛮攘夷浴血沙场?”
不是请求,更不是邀约,仿佛就是命令一般,那样说出来,竟让长孙遥无知无觉地就应承下来,好似一个承诺。
“何其有幸,定不辱命。”
两人在殿外低声交谈了少许时候,突然远远地瞧见一个曾经一起值班的侍卫快步从院子外面跑了进来,手上
还拿着一封信。
“皇上可是在里面?我有急事求见皇上一面。”
长孙遥为难地看了一眼正阳宫的殿门,踌躇道:“花贵妃刚进去不久……”
那侍卫脸色变了又变,可以说是很难看了。
战九歌悠悠地问道:“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加急密令。”
与奢靡的享受比起来,还是国家大事要重要得多,战九歌眼睛一转,便从那侍卫的手中抽走了那封信。
那信用红色的蜡密封着,上面还用火漆印盖了一个密字,足以看出这封信的重要之处。
“战将军……?”
战九歌一边往门里走去,一边挥挥手中的信,道了一声:“我帮你送进去。”
长孙遥不忍直视地捂着自己的脸,心中替她哀叹一声。
这位战将军总是在不断挑战皇上忍耐的极限,希望这次她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