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卿单手抓住朱邪玉麟的手,将她的手袖拉下来,那道狰狞的伤口直接差闯入眼帘,他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看着朱邪玉麟,声音有些发冷:“你怎么回事?”
朱邪玉麟嘴角抿了抿,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了:“我……没什么。”
灵物宋烨修终于看不过去开口了:“怎么回事,这倒是要问问你,当初将诅咒强行分给朱邪玉麟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可能有这一天呢?”
不等暮云卿回答,灵物宋烨修拍了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瞧我这记性,你自然是早知道有这样的后果的,只是不会早早告诉朱邪玉麟——要是朱邪玉麟知道有这么可怕,才不会答应你‘心甘情愿’地分享诅咒呢,你说是不是?”
灵物宋烨修这最后一句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语气充满嘲讽,还意犹未尽地看了眼朱邪玉麟,那眼神,最后变得充满着恨铁不成钢的气
愤感。
朱邪玉麟被看得也有些郁闷,抿了抿嘴,低下头去反省自己,是不是对暮云卿有些过分特殊了?要知道她可算是一个很冷酷、很理智、还很不近人情的女王殿下啊。
难道是她到了这个社会之后,或多或少还是被檀烟的身体所影响了?所以说,长得太过女人也是一件要命的事情啊,妇人之仁什么的。
朱邪玉麟再次轻叹一声,暮云卿有些疑惑,正要问什么,就见朱邪玉麟受伤的那只手忽然用力,完全不顾受伤都有些撕裂的伤口,毫不留情地撞在了他的胸口。
饶是暮云卿现在的体质被改进了许多,对于疼痛的感觉也迟钝了许多,但被这样大的力道撞击胸口,还是无法抑制地被撞得后退了两步。
暮云卿皱起眉头,因为顾忌朱邪玉麟的伤口,钳制住她的手已经放开了,现在就等于朱邪玉麟是以完全自由的身份站在他和灵物宋烨修中间。
“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朱邪玉麟嗤笑一声,“暮云卿我告诉你,从现在起我不会容忍你了……你怎么了!”
朱邪玉麟一句话还没说完,暮云卿忽然捂着胸口蜷缩起身子,面上一点一点地露出痛苦的表情,最后单膝跪下,整个人难受得都要崩溃了一般,朱邪玉麟顿时被吓了一跳。
灵物宋烨修只来得及嗤笑一声,话还没说出口,朱邪玉麟就急吼吼地将那好不容易争取出来的自由空间给放弃了,巴巴的跑到暮云卿面前,蹲下,双手扶着他抱住,面上一派焦急和无措。
“暮云卿……暮云卿你怎么了?”即使隔着衣服,朱邪玉麟都能明显感觉到暮云卿不断上升的体表温度,原本清明的脑中更加乱成一团浆糊,“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
灵物宋烨修见朱邪玉麟紧张无措得下一秒就能哭出来,再也无法袖手旁观,只能上前,纡尊降贵地提醒:“暮云卿身上有东西,和他的咒符相
冲,你要把这两者分开。”
朱邪玉麟慌忙抬头,真的泪眼婆娑了:“什么东西?”
灵物宋烨修觉得头都大了,干脆也蹲下来,把手伸进暮云卿的衣服中乱摸一气,好歹在暮云卿的内兜中找到了一个小锦囊,果断将锦囊拿了出来。
朱邪玉麟顿时愣了一下:“你说这个?可是这个……这个从我们进入墓葬群一开始,暮云卿就把它戴在身上了啊。”
朱邪玉麟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件事,直到后来,她发现自己在墓葬群中受的影响要比暮云卿大得多——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然而这一点是不对的。
整个墓葬群确实是排外的没有错,但是就像两个黄种人进入一片白种人的领地一样,总要有个时间来让白种人区分这两个亚洲人分别来自什么国家。
而朱邪玉麟这种一进入墓葬群就收到了明显区别对待的情况,是很不正常的。
这在后来,在那个扭曲的时空,朱邪玉麟无意间跟古鲁沙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古鲁沙耶说笑着说要把自己迎接神灵的陵墓修建成什么样子、要做成具有哪种功效的陵墓,朱邪玉麟才逐渐明白过来。
暮云卿身上有着和自己不一样的东西——这一点的认识在朱邪玉麟搜遍了自己的身上,愣是没有找到她藏得好好的、公主亲手缝制的小香囊的时候,正式确立。
暮云卿……你果然连她身上最后的一丝利用价值都要榨干吗。当时朱邪玉麟心中是充满着震惊和失望的。
如果暮云卿愿意堂堂正正地向她要东西的话,她也并不是不能将小香囊借给暮云卿一段时间,但暮云卿这明显是不问自取啊!
不问自取即是偷啊!还是堂堂西北统帅云卿将军!简直不可原谅!
只是,朱邪玉麟原本应该是滔天的怒气,在看见暮云卿如今竟然因为一个小香囊而如此痛苦的时候,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哪怕连一丝一毫的幸灾乐祸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