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古鲁沙姆轻轻笑了一声,上前,轻声叮嘱了老者几句,又听老者说了什么,才点点头,重新回到古鲁沙耶身边。
朱邪玉麟有些好奇,还没问什么呢,就见那老者转身,慢慢地走回去,那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就透露着一股子后悔和孤独。
这是古代版的识人不明吗?
朱邪玉麟再次抽了抽嘴角,不过鉴于古鲁沙耶对于她叹气行为的不待见,这次她谨慎地调整了呼吸。
饶是朱邪玉麟已经如此小心了,古鲁沙耶在宫人的簇拥下,在那老太太热情洋溢的介绍中,还能于百忙之中抽空,看了她一眼。
趁着朱邪玉麟故意放缓脚步、落后两步的间隙,暮云卿上前,压低声音道:“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朱邪玉麟心中那点关于危险的直觉瞬间亮了起来,头也不回地、但好歹还记得要压低声音:“我拒绝。”
“……”暮云卿有些无语,“我们不能扰乱这个世界的轨迹。”
朱邪玉麟嗤笑一声:“我的出现,就是一个变数了。别告诉我,当年印主身边还有我这样一个女人。”
朱邪玉麟没有看过暮家关于暮家印主的任何记载,但要知道,世上吗,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是正史,也还有为尊者讳这一点呢,内容也不能全信。
更何况暮家印主声名赫赫,留下一个墓葬群还那么诡谲难测偏偏还好东西一大堆,想要不惹人瞩目都难。
因此当暮家墓葬群被世人所知到现如今,关于暮家印主的消息简直可以称为是满天飞——不过无风不起浪不是,看似不正经的消息中,总有一两个能够切中重点的。
当初朱邪玉麟在快要和暮云卿成亲、被关在宋烨修的农庄中的时候,就靠着手下人到处搜集的关于暮家印主的各种版本的传说打发时间。
要知道,不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境况,小说都是杀时间的利器啊!
看了那么多关于暮家印主的消息,里面所说的暮家印主的经历那是五花八门不一而足,但朱邪玉麟硬是从这些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内容中,总结出一点相似点。
那就是——暮家印主不管从什么意义上而言,都是一个天煞孤星一样的存在。
这个人很强大,但是他的强大似乎和命格有关、与天赋无关。
而有着这样命格的人,他的每一次成功,都要为苍天奉上足够的鲜血和生命。
因此,即使暮家印主在建立墓葬群之前,过着妻妾成群儿女绕膝的真人生赢家的生活,但实际上,却没有人能够亲近他的内心。
更别提会出现朱邪玉麟这种几乎是寸步不离、能够影响暮家印主决定的女人了。
暮云卿轻叹一声,修长美好的眉毛逐渐往中间挤,形成一个浅浅的“川”字:“这并不是你不帮我的理由。”
既然朱邪玉麟也能跟着他到了这里
,就说明这个世界会针对朱邪玉麟做出相应调整——将近十年的时候,朱邪玉麟沉睡了将近十年,这段时间足够这个体系做出应该的改变了。
更何况……暮云卿视线深沉,扫过走在前面、被宫人簇拥在中间的古鲁沙耶和古鲁沙姆,眼中一闪而过一道精光:“你和古鲁沙姆两姐弟感情很好,他们相信你多过于相信我。”
就这一瞬间,朱邪玉麟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
亲爱的,你真的搞错了!
朱邪玉麟心中简直泪流满面:他们不是相信我,而是他们觉得一个刚见面不久就沉睡在他们家,而且一睡还睡了将近十年的人,对他们而言不具备威胁性!
所以说,有的时候,误会真是非常之美好!
见朱邪玉麟神情微妙,暮云卿不气不馁,以游刃有余的态度继续劝说:“你知道古鲁沙姆最后是一定要嫁给印主的,这是这个世界轨迹运行的必然。以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能抗衡的。”
朱邪玉麟从来都不知道暮云卿说话能这么委婉——以一己之力抗衡这个世界的轨迹,说是“不能抗衡”实在是太客气了点,直接说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都不为过。
奈何朱邪玉麟从来都和“识时务”挂不上钩。
她这个人的性格说好听点是执着,说不好听就是驴脾气,相当的固执。当朱邪玉麟认定一件事一个人的时候,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它。
就在暮云卿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前面的一团人突然停了下来,古鲁沙耶还专门转头看已经落后一大截的朱邪玉麟和暮云卿:“你们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古鲁沙耶站在逆光中,眉眼看不真切,但朱邪玉麟就是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带着令人胆寒的阴冷气息。
妈蛋,这是连问都不问直接给老娘定罪的节奏吗?
朱邪玉麟心中有些暴躁,同时还有些无辜的委屈:“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