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玉麟找到林儿的房间,先往屋内吹了迷烟,然后才小心地推门进去。
让印主用触手将昏睡的林儿从床上搬开,他们快速地从床板之下钻进去,期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床板复原如初地盖好的同时,本应该昏睡的林儿,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朱邪玉麟和印主快速进入祖祠,这个地方依旧灯火通明,空气中泛着浓郁的檀香味,这是这一次进来,朱邪玉麟并没有被人窥视的感觉。
可能前两次的都是错觉?还是一直呆在这里的人,暂时离开了?
朱邪玉麟不敢耽搁,依照印主说法,将中指的指尖割破,在虚空中画着一些繁复诡异的图形。
这些图形在他们第一次进入暮家祖祠之后,印主就画出来让她随身带着,方便时不时拿出来临摹一下,务必要让朱邪玉麟做到即使她闭着眼睛也能流畅地画完这些图形。
好在这两天从不松懈的练习起了作用,虽然中间有一点小小的停顿,但总体来说,图形完成的还算顺利。
然后,朱邪玉麟走到巨大的檀香边上,将还流着血的手指放进烟灰里,沾着烟灰,沿着墙角开始写下一些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文字。
那是从远古流传下来的咒语,那是只有巫族人才能够使用的天地禁术。
朱邪玉麟很快从最开始的流畅感到了艰涩,甚至指尖在接触到地面的时候,都传来尖锐的疼痛。
而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在她感到难受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惨白,宛如尸体。
印主却站在一边,什么都不提醒,只是偶尔发出一点声音,让朱邪玉麟继续,不要停。
就在朱邪玉麟彻底完成了最后一面墙壁的书写之后,她只觉得脑中一阵一阵钝痛,好像有什么要从她的脑子里面爬出来一样,难受得她直想吐。
印主飞快地跑过去,用力撑住朱邪玉麟歪倒下来的躯体,然后拍拍她
的脸,让她看清整个祖祠现在的摸样。
祖祠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空气中无时不在的檀香味不知怎么就变浅了一些,而长明灯的光亮却变得更加柔和,仿佛有无数的光点散在空气中一样。
朱邪玉麟看见用自己的血和烟灰写出来的文字正一点一点消失在空气中,最后连个痕迹都没有留下,不禁皱眉。
印主赶紧解释:“暮家的诅咒毕竟存在了百年,总不能一夕之间全部解除。你已经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步,接下来,就看暮云卿的了。”
朱邪玉麟觉得就连眨眼都无比费力:“什么?”
印主从身上探出无数触手,将朱邪玉麟稍微抱离地面,也让她能稍微休息一下,边抬脚往另一条暗道走,边说:“暮家人的命格都很强悍,可能得益于他们的祖先。现在,巫女的诅咒被你破坏掉了最重要也最坚固的一部分,暮家人的寿命只能越来越长,不可能再受到禁锢了。”
“所以暮家要重新洗牌了吗。”朱邪玉麟笑了笑,困倦得只想好好睡一觉,但却被印主带进了她来过两次但都没有深入进去的暗道,不禁问,“怎么?”
印主抬头看她,神情带着些许愧疚:“我想,有些东西你有必要知道一下。”
朱邪玉麟看着一片明亮之后的黑暗,笑了笑:“我太累了,让我休息一晚上好吗?”
印主有些犹豫。
“还是说,你要告诉我的事情是让我一定会发火或者不要你的,所以你才要趁着我基本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给我看?”
印主露出惊惶的神情。
“不是吧?真的是啊。”朱邪玉麟在触手的包围中翻了个身,有些无奈:“那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不要你。你还给我带来那么多可爱的孙子呢,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至于现在,先让我休息一下吧,不然我真觉得自己要死了……”
印主迟疑了一下:“我带你出去。”
在半道的时候,朱
邪玉麟就体力不支昏睡过去,印主有些迟疑地看着她,再看看他们来时的暗道,一咬牙,转身从走进另一条暗道。
朱邪玉麟在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身边一阵热一阵冷的,只是她刚刚睁开眼睛,就觉得后颈一阵钝痛,瞬间重新失去了意识。
暮云卿有些无奈地看着印主:“你把她敲昏了,就不怕她醒来的时候生气?”
印主经过刚才的暗道,已经紧张地都快要炸毛了,现在听暮云卿这么说,甚至就连尾巴尖上的毛都竖了起来:“你别胡说!我我我我……我那是迫不得已!”
暮云卿轻轻一挑眉,将还被触手包裹在半空中的朱邪玉麟抱下来,动作轻柔地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转身,拎着印主后颈的软皮,将它拎了出去。
“你要和她走那一段路,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一声?”
暮云卿带着印主走到庭院中间,将它放在石桌上,自己也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