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赵氏太过拿大,见她一次两次老老实实地来了,便无止境地一直磋磨她下去。每日她只能天不亮,颜离辰还未起床时就去赵氏的府上听规矩,直到日头毒了才回来,实实在在地受尽了委屈。
这也不算什么,女人嘛,嫁入夫家之后,受些个委屈倒也是正常的。只是那赵氏心思阴毒,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也为了让楚念禾明白她外孙的府上没那么好待,日子久了,就变本加厉地折磨她。虽然赵氏嘴上说得好听,只说是为了他们夫妻和睦,为了她好好相夫教子,可这样的事情又怎么是一个人便能做到的?只是眼前的人实在不同,她也
只能忍着了。
她还记得那些个日头毒辣的中午,她就站在廊下的没有遮阳的地方等着赵氏召她进去。赵氏的奴婢出来说赵氏还在休息未起来,可她明明透过窗子看见赵氏在阴凉的屋子里用饭,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数也数不清,可当时的楚念禾还能说什么,只能日复一日地等着,期待赵氏发发慈悲,别让她这样来了。
她自是也求过颜离辰,希望他能去自己的外祖母那里说说情,让她别再去受这样的罪了。可颜离辰总是敷衍她,说外祖母是为了她好,希望他们两个长长久久的。再加上一段甜言蜜语,楚念禾也到底是信了,求助无门,也只好认了。
如今再听到赵氏这个名头,她恨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上一世里她受尽委屈,直到最后被颜离辰处死时,她还听说那赵氏还好好地活着,长寿得很。如今想来,她必是不能再心慈手软,让皇后和赵氏这对母女再得意下去了。
楚念禾回头看了看颜离辰的方向,果然见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眼中却闪着得意。想来他是觉得送给皇上那龙袍起了效用,如今皇上已经对他母子二人另眼相待了。
她的心里更恨了,一时只觉得血冲头顶,差点当场去制止皇上。
可下一秒钟,理智又回到了楚念禾的脑子。
她心里明白,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若是被皇后和颜离辰察觉她真正的意图,只怕是要耽误往后要走的路。
她攥了攥拳头,指甲嵌
入了手心里,疼的感觉还是那么真切。重活一次,她必得要稳扎稳打地迈好每一步,绝不能再给他们任何反扑的机会。
瞧着眼前众人敬重又带着畏惧的神色,她沉吟了一下,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她悄悄地靠近了公主,又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公主闻言,有些奇怪地看向了楚念禾,虽不解其意,还是不动声色地朝着她点了点头。
“父皇,”
公主略顿了顿,笑颜如花地抬了头看向了皇上。
“此次去江南,父皇可不能只是给皇后娘娘带了礼物吧。”
她的声音娇俏,听得皇上面上的笑容更是浓厚了。
“朕就知道,你这个小机灵鬼不会轻易放过朕。”
说罢,他一抬手,召了门前的一个宫人过来:“朕瞧着你之前仿佛并不喜欢宫里绣娘做的喜服和头饰,眼下这盒子里,是江南最有名的裁缝亲手赶制的喜服和头饰,你且看看,喜不喜欢!”
皇上刚回宫,还没能及时知道前日里发生的事。如今这话,自是戳中了公主的心窝了。
楚念禾就站在公主的侧面,明显便瞧见了她立时变得灰白的脸色。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有些残忍,刚要去阻拦她,却不防听着前头的皇后先开了口。
“皇上有所不知,这几日里……”
“父皇,”
公主没等着皇后把话说下去,脸上倒是带了几分伤感:“若说起江南,咱们宫里倒是有江南进献来的嫔妃,只是……”
公主口中的这个人,正是愉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