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
公主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楚念禾:“你是说,林渊现下就住在你开在城里的药房中?”
“是,”楚念禾点了点头:“林公子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周章才将他骗进了药房里去呢。”
“骗……?”
公主再次震惊了。
楚念禾自是不会撒谎。这金云城一共就这么大的地方,若想找一个人,虽然不是太难,可也不甚简单。周济反复地打听询问,好不容易找到酩酊大醉的林渊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周济脑子灵活,也没犹豫,当即便命人将林渊带回了自己的药房里。又在二楼为他安排了一个清净的房间,将他安顿了下来。
接下来,便是林渊酒醒之后了。
他看见自己身处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的地方,自是十分震惊。周济便依着楚念禾的吩咐,说林渊是醉酒被酒楼给扔了出来,恰好周济路过,便将他从外头救了回来。
为防林渊不信,周济又十分奇怪地问了他一番,只说这样风度翩翩的一位公子哥为何会落魄至如此境界。林渊自是不肯说,只同意了周济留他住几日的话,旁的便是一概不答了。
听罢了楚念禾的话,公主的眼中不由得又蓄了几分泪水。她咬紧了嘴唇,半晌才喃喃道:“都怪我……若不是我那日情绪激动,一定要与忠勇侯夫人断出个高下,林渊又何至于在如此情况下仓促地知道自己的身世……都是我性子急躁,又不服输……都是我的错……”
一边说着,公主一边呜呜地哭了起来。
楚念禾没想到公主会如此钻牛角尖,她皱着眉头看着她,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您怎么会这么想?忠勇侯夫人如此咄咄逼人,难道今日的结果不是她咎由自取吗?她自己找上门来为难您,您已经给予足够的耐心了。且林公子的身世与您有什么关系,就算那日里他不知道,早晚有一日他也会知道的。依我看来,有这样的母亲和妹妹,林公子早一日知晓自己的身份便少受一日的罪,没什么不好的。”
说到最后,楚念禾已经是气鼓
鼓的了。
公主见她这样说话,心里也知道她是心疼自己。可想了想,她还是轻叹了口气,又一把握住了楚念禾的手道:“如何能说此事与我全无关系,若不是我一心一意要解除婚约,林渊也不会一时情急进了碧水阁来。他毕竟是外男,又极注意分寸,当时想是心急如焚又恼恨,这才冲动行事的。现下一切都已无转圜的余地,还不是都怪我沉不住气吗。我这样的人,倒是配不上他了。”
瞧着公主越说越低落,楚念禾便又握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道:“这样想对谁都不公平,公主,说不定林公子心里还想着你,只是不敢来见你罢了。我带你去药房找他,好不好?”
“什么——”
公主惊得睁大了眼睛,当时便要拒绝。
“不……不行,我见了他说什么?这不行……”
“公主方才不是也说您一直在找他吗?”
楚念禾知道公主畏缩的理由是什么。
“我……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危,我……”
公主再说不下去了。
楚念禾轻轻地拍了拍公主的肩,温声说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林公子一时想不通也是有的。如今已过了好几日,想来他一定想见你,同你说说话吧,若是您在这样的时候也不陪在他的身边,您又让他如何是好呢。”
这话终是攻破了公主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让她的眼里又点了些带着希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