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欢声嘶力竭,喊的嗓子都哑了。
可她说完了这话,整个碧水阁里的人便全部被惊住了。就连皇后也一脸吃惊地看着林渊,仿佛听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公主本还低着头,闻听此言,也不由得震惊得看向了林渊和林奕欢二人。可林渊背朝着她,又低着头,公主根本就看不清他的的表情。
她一时只觉得心头涌起了千万的不舍和心疼,这感觉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想朝着他走去。可她还未踏出半步,身后的楚念禾便拉住了她,又冲着她摇了摇头。
她如何不知道楚念禾是什么意思。如今发生的事,说好听了是忠勇侯府的家事,可说的难听了,便是家丑。这事若是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最多传出去被人谣传两句,怎么也还有挽回的余地。可如今是在宫里,这么多人眼睁睁地瞧着,即便是忠勇侯夫人想要隐瞒这件事,只怕也瞒不住了。
而一旦瞒不住,这便不是小事。忠勇侯的脾气虽好,遇事也多半尊重忠勇侯夫人的意见,可眼前这个儿子,是他们两个人当时商量好一同抱回来抚养的,如今就这么被抖搂了出去,只怕忠勇侯不气个半死,也会把忠勇侯夫人
打个半死。
所以,忠勇侯夫人如何不怕这事情败露呢。而公主若是此时横插一脚,只怕在忠勇侯夫人那里落不得什么好不说,林渊此刻必定心乱如麻,也无暇顾及自己与公主之间的心结和关系了。
公主明白了楚念禾的意思,便顿住了脚步,又朝着眼前的人看了过去。
林渊已经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半晌了,他手上的力量逐渐松脱,直到林奕欢终是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整个人便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可忠勇侯夫人已经无暇顾及林奕欢,她小心地看着林渊,又朝着他挪了几步:“渊儿,你别胡想,亦欢的性子你知道的,从前她做了那么多荒唐事你都受了,今日只不过是她受不住疼,胡乱说的……你跟着母亲回家,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母亲会同你解释清楚的……”
她一边说着,一只手又一边搭上了林渊的胳膊。可林渊却是沉默了半晌,又闷闷地开了口。
“事到如今,您还是让我谦让她,是吗?”
他的声音虽低,可还是入了这院子里的所有人的耳朵。
“怪不得从亦欢出生,你们就一直让我做个好哥哥,让我时时处处地让着她。怪不得祖父祖母的
关爱全都给了她,面对我时总是表情淡淡的。母亲……?”
林渊突然笑了,从前温软的眸子添了一丝荒凉:“您从来就不是我的母亲,如今想来,也没尽过一丝做母亲的责任。也许,您和忠勇侯将我养大,只是为了有个后继有人的好名声吧!”
“你……你怎的如此胡说?”
忠勇侯夫人一脸吃惊地看向了林渊。
“我胡说?”
林渊突然变了神色,狠厉地看向了她,一步一步地逼着她后退:“我还年幼的时候,谁人都问忠勇侯府这偌大的宅子和基业,为何只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您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借口,回府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到我的身上,每每都是一顿毒打!母亲,这一切从来都有渊源,只不过是我蠢,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