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离辰静静地盯着她看了良久,直到一旁的小婵都有些尴尬的时候,他方才从唇间轻吐出几个字来:“你见她要做什么?”
他一贯自恋,只怕是以为她是为了他才去的。
“个人恩怨,”楚念禾顿了顿,又扬了扬眉毛:“殿下若是不愿,我不去就是了。左不过是一些没说完的闲话,若是说不完,只各自藏在肚子里,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罢,她没有迟疑,甚至没再看颜离辰一眼,转身便要走。
“你——”
颜离辰未曾想过她如此决绝,伸手便去拉她的袖子。这一拉,倒是让她回了头,只是她的眼神里掺杂了一些他读不懂的东西,让他好不难受。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这嘶哑的声音,带着恳求的语气……他简直不相信这是自己说的话。
楚念禾盯着他看了一会,方才冷冷道:“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殿下这样拉着我,只怕不妥。”
颜离辰这才发觉此事,他想将手放下来,又觉得屈辱得厉害。踟蹰之间,楚念禾却是轻轻地一甩手,将他的手甩脱开了。
“殿下若是肯让我去,那我明日便去拜访。我与林娘娘也许久未见过了,这一次,也刚好去看看娘娘。”
说罢,她没再迟疑,起身便走了。
小婵跟在楚念禾的身后,
只感觉颜离辰的眼神灼灼地照在自己和楚念禾的后背上,如芒刺般的感觉让她好不难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直到她们二人过了大门前的转角,小婵才仿佛松了口气一样,直拍着胸脯道:“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您怎么直到殿下一定会同意您去见二小姐?若是不肯,再去的话岂不是要碰一鼻子灰了。”
楚念禾听了她的话,却是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道:“我既说了,便不会给他拒绝我的机会。”
说罢,她突然顿了脚步,又朝着身后楚府的大门望了过去。
若是想要楚府一直屹立不倒,让她的家人们也平安顺遂,她就必须毫不迟疑,毫不怯懦地走下去。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楚念禾就出了宫乘了马车,一路朝着七皇子府去了。
刚到了门前,一个年岁稍长的侍女便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迎着楚念禾笑道:“娘娘听说姑娘要来,一早已在前厅备好了茶水候着了。”
“什么姑娘……我们小姐可是……”
小婵不忿,刚要开口,却被楚念禾拦了下来。
“请带路吧。”
楚念禾朝着那愣住的侍女低语了一句,那侍女便回过了神,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带着楚念禾朝着前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绕过一座假山,又过了一个圈起
来的荷花池,前头那侍女一边带路一边道:“娘娘怕……怕楚小姐不认识路,一时不慎走到二少爷的房间那边去就不好了。”
这从大门前到前厅的路,楚念禾自是再熟悉不过了,怕是闭着眼睛都能走过去。可这侍女说话倒是奇怪,楚念禾便问她道:“为何不能去二少爷的住处?”
那侍女便解释道:“楚小姐可能不知,我们二少爷染了时疫,这病可传染得紧呢,若是不小心染上了,只怕也要跟二少爷一样隔离起来的。”
那侍女还喋喋不休地说着,楚念禾的思想却已经飘得远了。
她隐约记得,从前她在这七皇子府的时候,也曾瞧着颜煦臻生了一场病。
那病虽然也来的凶猛,有人也曾断言是时疫,可到底也不是时疫,只吃了几幅街上郎中的药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