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御医忙点了头,又把昨日夜里和今日上午的事细细讲了一遍:“微臣们只是觉得,这药性凉,有一定概率损伤女子机理,也非肯定导致不能生育之事。且此时是皇上亲自认可的,还请殿下明察啊!”
说罢了话,御医们却半晌没有听见颜离辰开口,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时,却见他沉着声音道:“你们都出去吧。”
那几个御医闻听此言,如获特赦般赶紧磕了几个头,一同出去了。
林文覃又张罗着跪着的宫女们出去,这屋子里便只剩下了皇后,郑嬷嬷和他夫妻二人了。
皇后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一些,也不似方才那般哭着了。郑嬷嬷还捂着脸在地上跪着,林文覃将她扶起来,又搀着她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着,
这才瞧见她的模样。
她本就有些瘦弱干枯的脸颊如今已红肿起来,加上脸上胡乱淌着鼻涕和眼泪,更是显得她整个人狼狈不堪了。
“嬷嬷今日受委屈了,”
林文覃轻声说着,又将袖口的帕子递给了她:“母后一贯疼你,你是知道的。今日是摊上了大事情,若非如此,母后怎会如此待你?还请嬷嬷放宽心吧。”
那郑嬷嬷的一双眼睛都被打得充血,如今听了林文覃的话,刚想开口,却不防听得皇后又大声斥骂起来。
“就是她!若非是她,皇上怎会同意御医给本宫用那样烈性伤身的药?本宫如今才四十几岁,因着老了生不出来也就罢了,可如今偏生是吃错了药没了生育能力,本宫是皇后啊,若不能绵延子嗣,对这皇宫,对皇上可还有半分用处吗?她就是存心害本宫!存心的!”
皇后一边说着,眼泪一边大颗大颗地流了出来。
林文覃见此情状,也知不该让郑嬷嬷在此继续刺激皇后了,她想了想,便温声对着皇后道:“母后息怒,儿臣已经来了,这近身伺候的事,就交给儿臣吧。郑嬷嬷如今年岁大了,这一夜没有休息,还是让她回去歇歇才是。”
“她年岁大了?”皇后一边流着泪,一边
冷哼道:“只怕跟着年岁长的,还是她那颗坏心吧!”
方才说的话还好,林文覃努努力,总算是能圆全回来。可如今这话却是直直地戳进了郑嬷嬷的心里,让她伤心透了。
郑嬷嬷犹豫了一下,便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低了身子咕哝了一句:“多谢王妃,奴婢告退了。”
说罢,也不等眼前的人回应,直接便回身出去了。
皇后本就一肚子气,如今见郑嬷嬷这副模样,自是火上浇油一般,怒声朝着她的背影喝道:“你们瞧瞧,瞧瞧!如今本宫是奴才,她倒是主子了!说不得打不得,几句话不对,她就冲出去不见人影了!”
“母后!”
久未开口的颜离辰终于沉声喝道:“闹了这么半天,可也闹够了吧!难不成你要闹的父皇,闹的阖宫都知道这桩事吗?!”
颜离辰方才听了这么半天,早已心烦的不行,这话自然是也狠了些。
皇后听了这话,倒是凄惨一笑,冷哼一声道:“俗话说,墙倒众人推,没想到如今本宫不如意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瞧不上本宫。既如此,你巴巴地来本宫这凤翔殿做什么?本宫不需要你来看望!”
皇后说得狠绝,气得颜离辰一时攥紧了拳头,转身便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