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离倾还从未这样与人表白过心迹,一番话说得语无伦次,面色也涨得通红。
可不知怎的,今日他亲眼瞧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楚念禾在他的心里,再也不是那个有着硬骨头的女孩了。他头一次觉得,她是那样弱小,那样不堪一击,若是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她又该受到怎样的伤害呢?
“殿下,您要说的我都懂了,”楚念禾的声音温温软软的:“您不要怕,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您是否愿意与我做知己,我并不在意,只是,超出知己的界限,我们之间,便再也不纯粹了。”
说罢,楚念禾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又对着颜离倾微微地笑了一下,转身便朝着小婵吩咐道:“送四殿下出去吧,”自己则在小苓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的寝殿去了。
她不知道,在她身后的颜离倾此刻是怎么样的眼神。她不想知道,也不能知道,她好害怕她一个忍不住,便回身扑到了他的怀里痛哭一场。
可她知道的是,若是她这样做了,她和颜离倾的关系,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在没有完成自己心底的夙愿之时,她是绝不会再沾染爱情这两个字的。
也许,就算
完成了那些事,她也做不到。爱情实在是太伤人了,她也真的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
小苓将楚念禾扶回了屋子里,先是给她脱了里衣好生检查了一番。果然,楚念禾白嫩的肩头已经被人捏成了青紫的颜色,右肩上还有一块红肿的地方,看着着实怕人。
小苓一边哭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敷了温热的毛巾。见她的脸色已经疼的有些发白了,小苓终是不忍心,温声哄着楚念禾道:“小姐,奴婢去叫郝传来给您瞧瞧吧,他嘴严,不会出去乱说的。”
楚念禾自然不肯,只说自己休息一下便好了。可不知为什么,小苓却是难得的固执,非要去为楚念禾请了人来看才好。加上小婵也在一旁心疼的直哭,楚念禾拗不过她们,也只得同意了。
不多时,小苓便带着郝传来了鸢尾阁。医者父母心,郝传并没刻意伪装君子,直接便要求楚念禾露出伤处来看看。待得楚念禾露出了肩膀来,郝传只瞧了一眼,又伸出拇指轻轻地按了按,便开口说道:“是骨头裂了,近些日子,楚令侍不能再多加活动了。”
“骨头裂了?”小婵惊呼一声,一双眼睛顿时又蓄了些泪水:“小姐,你是不是好疼好疼?都怪奴婢,不能好好保护好小姐,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也没法去找老爷来给小姐讨个说法。小姐,您打奴婢吧!”
瞧着小婵嘤嘤地哭的伤心,楚念禾倒是觉得好笑,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傻丫头,
你哭什么?若是郝御医不知道,怕是都要以为你是你把我打成这样子的了。”
小婵闻听此话,也不由得含着眼泪笑出来了。
郝传见气氛好一些了,便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卷绷带,好好地将楚念禾的肩膀给缠住固定。想了想,他又细心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告诉楚念禾绝不可骑马或者做剧烈活动。直到他说完了这些,小婵才在一旁说笑道:“郝御医还真是细心,往后小苓跟了你,也是有福气了。”
郝传闻听此言,一张黝黑的脸不由得羞臊得染上了一层红色。小苓也有些嗔怪地瞧了瞧小婵,虽然不好意思,可她还是没有开口反驳,只当是默认了。
楚念禾见他们二人郎情妾意的样子,自然也是高兴。想了想,她便问郝传道:“过五日是我父亲的寿辰,我若是要回府,没什么问题吧?”
郝传便皱了眉头想了想道:“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上下马车时千万要注意些,让车夫也将马车驾得稳妥些才好。另外,饮食上也要吃的清淡些,少吃凉的辣的,情绪也要稳定一些才好。”
楚念禾闻听此言,便点了点头道:“多谢郝御医了。”
说罢,她又瞧了瞧低着头的小苓,伸出手便将她朝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小苓,”楚念禾的眼神很温和:“待得我回府里为父亲贺寿时,便从母亲那里把你的身契要过来。我再为你准备些嫁妆,请先生选一个好日子,你便嫁给郝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