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了,”小苓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楚念禾:“别说是咱们楚府了,就是乡下稍微富庶一些的人家里,男人娶上三两房妾室也是没什么的。小姐为何这么问呢?”
小苓说的话,楚念禾又何尝不知。就算自己的父亲为人正直,也对自己的母亲感情深厚,可他还是娶了十数个
妾室。每每楚念禾去参加家宴之时,都听着那些姨娘们从头呱噪到尾。可除了显得人多热闹之外,楚念禾实在是瞧不出究竟有哪里好的。
瞧着楚念禾又陷入了沉思,小苓便悄声去烛台处将蜡烛吹灭,又小心翼翼地上了小床,不多时便沉沉地睡了。
小苓是睡了,可楚念禾想着方才的梦境,却是翻来覆去地再睡不着了。直到天色亮了起来,小苓起身去为她准备早晨吃的糯粥,她才也跟着起了身,到梳妆台处去呆呆地坐着了。
“小姐,您今日起的好早,”小婵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嗓门大得意外得有些喜气:“方才我瞧着小苓黑着眼圈去煮粥,是不是昨夜她打了呼,吵得您睡不着呀?”
楚念禾得头虽有些昏昏沉沉的,可一听到小婵唠唠叨叨地说着有趣的话,她不禁也露出了微笑道:“小苓性子就算是再温和,也受不住你日日调笑她。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小婵,你可要小心了。”
“该小心的是小苓才对,”小婵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可不管她是老虎还是兔子,该说的我还是要说的。”
小婵灵动的声音顿时驱散了楚念禾这一夜的阴霾,让她的心情也开朗了起来,将那些讨人厌的梦境都甩到脑后去了。
吃过了小苓煮好的早饭,楚念禾便换上了官服,先是去了御医所在的回春堂。兴许她来的时辰略早了点,只有一个大约十八九岁身着常服的男子正在柜子边拣着草药,再无旁的
人在了。
“这回春堂的御医都去哪儿了?”楚念禾朝着那男子说道:“现下已到了入宫侍奉的时辰,怎的不见人影呢?”
那男子听了楚念禾的声音,便放下了手中的草药,眯着一双眼睛朝她的方向望了过来。
他长的倒还十分白净,眼睛也有神,只是一双眉毛略重了些,看着便有些有趣。楚念禾见他没及时吭声,便蹙起了眉头,打算去后院的草药园找找旁人。
刚回过了身,那男子便沉着嗓子朝她的方向说道:“难道我不像御医吗?”
楚念禾有些奇异地回过头瞧了瞧男子,见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便有些奇怪地道:“你既是御医,为何又穿着常服站在此处?”
“常服和官服区别大吗?”那男子将手中拿着的草药放回了跟前的格子里:“穿不穿官服我都是要治病救人的,难不成姑娘是觉得,穿着官服的人便是神医圣手,不穿官服便是草包一个吗?”
这人性格还真是古怪,她只不过才说了两句,他便有这么多的话等着她。楚念禾皱着眉头瞧了瞧院子里,见果真无人,便只得忍下了心头的气愤,朝着那男子说道:“既然您是御医,便请跟我走一趟吧。”
她语气恭敬客气,本以为那男子会即刻应了她。可那男子只是将手上的草药渣滓拍了拍,抿着嘴角走到了一旁的书桌边上,拿起了一本书道:“不知是哪个宫里的小主有请,若是又让我开些帮助有孕的汤药,我是没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