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听罢此言,又是感动于楚念禾的一片孝心,又是后悔偏听了小厮和苏氏母女的话,忙对一旁的徐妈妈道:“快将大小姐扶起来,这样凉的天气,跪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徐妈妈便走到楚念禾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又赞许地朝她看了一眼,便又回到老夫人身边去了。
楚念禾用手帕擦擦自己脸上的泪水,又向一旁脸儿都吓白了的小婵招招手,小婵立刻便将袖口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递到了楚念禾的手里。
楚念禾又对着陈氏道:“我听说这合瑶花若是泡水来喝,对失眠和精神不济一类的症候最是有用,本来可以去府医那里取些回来给祖母,但我想着,若是在佛堂边上能取到这得了佛祖庇佑的花,想是对祖母的病症更有益处,今日便费了些时间去寻这些花来,也因此让祖母和父亲误解念禾了。”
陈氏听罢楚念禾的话,心中更是感动,正想着为了她的孝心要赏她些什么,却冷不防听到楚乐妍在一旁恨道:“大姐真是好说辞,你才去过苑和堂几次,每次不都是同我们一样跟着祖母在佛堂跪经祈福吗?怎的你竟知道苑和堂长着这合瑶花?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拿这些来混淆视听,想让祖母宽恕了你的罪过!”
楚念禾这才转过身看向了楚乐妍,她的目光冷的像是要将楚乐妍冰冻起来,看得她打了个寒颤:“二妹妹若是平时多读些书,便能够知道,这合瑶花能
治病救人,是最易在佛堂边生长的。我倒是极想知道,自从二妹妹从外头回来,便几次三番的暗中挑拨我与父亲和祖母的关系,你到底居心为何?”
说罢,她不顾楚乐妍吃惊的表情,立刻又跪在了地上,对着陈氏说道:“祖母,念禾自认一直勤谨侍奉长辈,善待身下弟妹,不知为何却一直是二妹妹的眼中钉,肉中刺,日日都要不肯放松地盯着我。若是因为祖母疼爱我而搅得家中不宁,让弟妹心中不安,念禾宁可从此再不要祖母和父亲的疼爱!”
这一番话说的极煽情,听得陈氏也是泫然欲滴,她皱了皱眉头,大声对着楚念禾道:“我想疼爱谁就疼爱谁,与旁人有何干系!若是因此受了你二妹妹的妒忌,”她又狠狠地对着楚乐妍说道:“也是你楚乐妍德行不好!真不知楚家怎会教出你这种善妒的孩子来,竟连自己的亲姐姐也要踩一脚!若是以后将你嫁到别人家,岂不是要平白被你将脸面都丢尽了!”
楚乐妍还从未见到老夫人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又是惊吓又是伤心地对着老夫人说道:“祖母,您切不可偏听偏信了大姐的话,误会了乐妍啊!乐妍才是真心实意在您身边尽孝的呀!”
陈氏听罢,冷笑一声道:“你当我不知你在我身边尽孝是为了什么?眼下这桩桩件件的事情都摆在这里,你竟还要说我是对念禾偏听偏信,真真是没有教养!”
说罢,她
朝着门口喝令一声道:“来人,即刻将二小姐送到乡下赵家去学学规矩,没我的命令不准接回来!”
楚乐妍听罢此话,顿时吓得全身瘫软坐在了地上,一旁的苏氏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了,跪在地上便哭嚎起来,一边哭一边冲着陈氏求道:“老夫人,乐妍还小啊,她不懂事,有什么罪过都让我来替她承担吧!”
也难怪苏氏这样伤心,她的儿子如今已经出府去了,现在就连女儿都要被送到乡下去,一个好好的闺阁女儿,若是被以后的夫家知道了这么没脸面的事,还不被人家欺辱死吗?
陈氏看惯了苏氏这一套,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对身旁的徐妈妈道:“赶快把二小姐送出去,把苏氏也给我赶回自己院子去禁足,没有半月不许出来!”
徐妈妈看得出来,陈氏这是真的动了怒了,往常楚乐妍胡闹的时候,她顶多就是骂上几句,从未有过什么过激的举动,可眼下她竟然下了这么决绝的命令,看来是彻底将楚乐妍放弃了。
徐妈妈应了声,便走到了厅中央,一把拽起了楚乐妍的胳膊,语气生硬地道:“二小姐,快跟老奴走吧!”